顺着敞开的院门,南秀看到了齐青长。
他逆光站在院子里,正微微抬头在看花树上的落鸟,一片花瓣正好坠在他肩头,他抬手取下来捻在指尖细看,又像是在对着这片花瓣出神。如果不是隔着漫长分别的时光,四周景致又很陌生,南秀几乎要深深陷入过去的回忆中了。
女皇登基后,冷宫里年老或疯癫的失宠妃嫔都被放了出来由宫人妥善照料,整座宫殿也随之废弃。南秀逃学躲进冷宫院子中最大最茂盛的一棵花树上,最后只有辜时川成功找到了她。
辜时川站在树下,抬起头和她开玩笑说:“我还以为这树上养出了什么花木精怪,青天白日现了形。”
南秀刚直了直肩背,正想说话,结果脚下没站稳,手臂碰落的花瓣纷纷掉在他头上和肩膀上。他捻起一片,举在手上对她说:“这都是你犯花神的罪证,该罚你将这些花瓣都收拾干净。”
后来她真的把花瓣都收起来了,然后给他做了一个荷包,因为不会绣花,就用笔在荷包上写了个川字,结果将整个布面都染黑了。
……
南秀注意到齐青长的衣裳和来时不同。
看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齐青长将花瓣握进掌心低头看了看,眼底有几分无奈:“被人用茶泼湿了衣裳,小厮带我来换,出来发现院门被锁上了。”
“你怎么这么好骗?”南秀忍不住笑了。
齐青长没说话。被他这么盯着,南秀居然有些心虚,解释说:“可不是我叫人将你骗过来的。”
又问他:“你身边的下人呢?”
齐青长语气不明:“被府上的人骗走了。”
听不出他是在陈述事实,还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南秀揉捻指腹,神色间有点无措。过去冯溪很讨厌她,但她并不觉得难受,因为知道自己在乎的不过是那张脸。可现在面对齐青长,她却很怕被他讨厌。
今日无疑又是一次没能给他留下好印象的相见。
南秀事后总结了一下,认为还是自己嘴太笨了。原本可以借机在院子里和他多说几句话,结果看他面色冷淡,脑子立刻发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想要再见面的理由也更不好找了。齐青长不爱参加宴饮,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南秀不得不绞尽脑汁创造机会和他偶遇。
她发现他经常去听戏,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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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月楼的甜汤鸭他会点,但从来不吃。
而她和小舅舅到登月楼吃饭必点的一道菜就是甜汤鸭,因为她很喜欢。
他和小舅舅喜欢吃的东西一样,不喜欢的也一样。没有人知道南秀发现这些后心里有多激动,同时也愈发小心翼翼。
她对齐家大少爷的喜欢毫不加以掩饰,连女皇都有耳闻。齐家欢天喜地,尤其家主齐颍更是得意,即便齐夫人心中不满继子如此走运,真的能入太女的眼,可毕竟齐家上下一荣俱荣,也勉强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她亲生儿子的脸还没养好呢。那赤虫毒虽然不会危及性命,可奇痒难耐,齐叔良的脸几乎被自己抓烂了。
一开始齐叔良还闹着说是齐青长害他,可查来查去,毒药是他身边人去买的,受不住拷打承认给齐青长下药的也是陪他长大的小厮。
齐颍气得要请家法,齐夫人抱住儿子哭着跪求,因为这桩事在齐府闹得人仰马翻。
又一日“偶遇”时,齐青长主动拦下了南秀。
他眉心轻轻皱起,看她时眼底照旧透着冷淡:“太女殿下,过去对冯公子也是如此步步紧逼么?”
在齐青长看来,自己也不过是又一个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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