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尤黎等得泪也干了,坐得腰也酸了,甚至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靠在了床柱上,直到他似乎听见了一声很轻微的推门声。
好像有人走了进来。
尤黎很警觉,他睁开了眼睛,立马望向了前方,眼睑还是湿的,意识到了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朝他靠近后,控制不住地想往后缩。
紧紧攥着嫁衣的手一直在颤。
要怎么办?要怎么做才可以避开?
要怎么才可以不死,起码死得不像刚才那个人一样那么惨。
尤黎能看到的视线很少,他整个人在床柱旁缩成了一小团,隐约感觉到仿佛真的有人停在了他面前,但他却好像只感受到一阵风拂过。
来人在他面前站了许久,仿佛在打量,片刻,才俯下身,伸出了手。
尤黎狭窄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另一人的身影,跟他同样式的曳地红袍,长袖落在他的身上,快盖住他。
尤黎紧紧盯着那只朝他伸出来的手,闭上眼想躲,下一秒却怔住了。
因为对方只是轻轻用手掌抚住他的侧脸。
不同于019常年握枪,已经有了枪茧的粗糙,而是指尖光滑如玉,温润的触感。
是人的温度,活人的温热体温。
他听见他说,“让夫人等久了。”
尤黎屏住了呼吸,等了好久,才敢睁开眼睛,对方好像一直在静静等着他缓过来,片刻,他松下一口气,确认了。
是活人,可以沟通的活人,
这就好,这就好。
尤黎抬手想掀盖头看,却又被人不容置喙地止住。
来人道,“我有些忘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夫人不若给夫君一些提示?”
接下来,接下来……
尤黎下意识跟着他的话回忆皮影戏里的一幕幕,“你,你给我掀盖头……?”
来人笑了笑,“对了。”
尤黎面前的人直起身,他看着对方抬手拿过什么,直到略过他盖头底下,才能被他看见。
那是一柄细长的木质秤杆。
颜色偏深,深木上雕着繁复的如意花纹,虽细长,却能看出厚重耐用的质感。
很结实。
但这柄细长的秤杆并没有向上去挑起他的盖头,而是向下,钻进了尤黎的裙底。
细细长长的一根,不紧不慢地掀起了床榻上乖巧坐着,哭了满脸泪水的小新娘子的衣裙。
尤黎似乎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那根细长愈发深入,他才慌乱地按住自己衣摆,“错了,错了,不是这里的!”
他不知道怎么说,说要掀的不是自己的裙子,而是盖头,又觉得有点怪怪的。
尤黎又抬手想去掀头顶的盖头。
下一秒,被人不轻不重地用秤杆斥责了一下腿肉,他刚成亲的夫君笑吟吟的,嗓音温润如玉,语气却带着些许森严。
“没规矩。”
像在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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