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歌很是不耐烦的合上报告,“你的病我都知道!不用刻意提醒我!”
“那您知道我有十年没来月经了吗?西医诊断不出是什么问题,中医只能看出我气血两虚。”
我轻轻声,“但结果是一样的,我大概率怀不了孕,您就孟钦这一个儿子,能接受他丁克吗?”
苏清歌哑然了片刻,随即道,“小萤儿,现在医学很发达,你和容棠也都很年轻,要个孩子没那么难的,退一步讲,即便你们真……我也能接受!因为我说了,我不干涉你们小两口婚后的生活,要不要孩子,那是你们的事儿,你们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跟我没关系,我没那么不开化!”
这……
苏清歌是被夺舍了吗?
“小萤儿,你身体的问题在我看来都不是问题,我同意你嫁进来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只是……”
她叹出口气道,“你为什么要特意跟我强调这些呢?是想说你配不上容棠吗?”
我坦然的嗯了声,“阿姨,我知道您做出退让是心疼我,如果时光能倒退回五年前,您跟我说同意我嫁给孟钦,甚至无所谓我能不能生孩子,我都会受宠若惊。”
“可现在,我这身病日后就算控制住了,未来也得长期服药,但药物还得靠肝脏去代谢分解,而我的肝功能又很差,所以这就像个死循环,连医生看到我的病都很头疼,顾这头就顾不得那头。”
我撑着一抹笑道,“这样的我,能活到三十岁就算是万幸了,嫁给谁都是拖累,不能结婚的。”
苏清歌听得眼眶泛红,“小萤儿啊,你说这话我更心疼啊,阿姨知道,你拒绝嫁给容棠不是你不爱他,恰恰相反,正是你太在意他,你才不愿意……可,你真要推开容棠吗?你舍得吗?而且你身体已经这么差了,不让容棠来照顾你,以后你要怎么办?”
“阿姨,四年前我就推开他了,当年我没有朝他走近那一步,他就不属于我了。”
我定定的道,“早前我看过一段话,凡是美的都没有家,流星,落花,萤火,最会鸣叫的蓝头红嘴绿翅膀的王母鸟,也都没有家的,谁见过人蓄养的凤凰呢?谁能束缚着月光呢?一颗流星自有它来去的方向,我有我的去处,阿姨,您不用担心我,不结婚我也能照顾好自己。”
感性层面当然是想要得到。
孟钦又何尝不是我的白月光?
这些年,我梦到最多的人是他。
我这点贫瘠的爱,也全都给了他。
跟他分手后,我对情情爱爱的事情再无憧憬。
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他一样很轻易的就让我歇斯底里。
那时候我做线人,黎旼还问我为什么不叫他干爹,我当然不会叫,因为那个词我对孟钦说过,是我跟他之间的小情趣,我对孟钦做过的事,不可能再对第二个人做。
但我的感性战胜不了理性。
我无法心安理得的去过好日子。
苏清歌张了张嘴,抬手撑住了额头,似对我无可奈何。
我将检查报告装进包里,起身道,“阿姨,您的心意我领了,也感谢您的肺腑之言,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朝她鞠了一躬,挎着包就朝房门走去。
“小萤儿,你性子也太倔了。”
苏清歌音腔微哑,“就不能坐下来再聊聊吗。”
我面冲着房门没有回头,“阿姨,您要说的话我都能猜到,我觉得不用再聊了。”
“那如果我说……”
苏清歌的嗓音沉了下去,“我是谢逆的合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