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半个多月,总算是到了京城,进京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租一个宅子,所谓穷家富路,人离乡贱。云多多在江州城攒的三千两银子,到了京城地界,就算不得什么了。
往日里在家乡一点一点的攒银子,到了京里花起钱来便如流水一般。
先是崔平生出面找了个小宅子,带着一个小院子,东南面各自有两间房,朝着西面连着厨房茅厕也有一间角屋,云多多盘算着若是来了客人,可以把角屋收拾了一下将就一些自己睡一两晚。
原本崔平生是想着用角屋来做书房,但是云多多想着他到了京里要读书,还要准备着见那些大儒,是一日也离不得书房,角屋那样低矮,总不行。。
这屋子租金就要一年五百两银子。
这样的屋子在江州城,一年顶多只要七十两银子。
但是京城物价高,而且这院子里有一口井。
有了井的屋子要贵一些。
原本云多多和崔婆婆都觉得就为一口井多花五十两银子不大划算,但是崔平生告诉她,京城里不比江州城,江州城随处可见的是小沟渠,大河小溪到处都是,取水洗衣都很方便,平日里在小沟渠里或者是在小河里都是认识的街坊邻里。
而到了京城,取水变得困难了,很多人家都是集中在某个地方有一口井,或者是有个水坑,大家去取水……
“人多了,难免乱,不但取水不方便,而且你去人多的地方取水,难免遇着人多,若非不得已,不要去那种地方,女孩子不比男子,该尊贵些。”崔平生道。
云多多感动的看着他,崔平生说的没错,若是家里没有井,那么她就得去公用的那口井排队洗衣服,洗菜……
这还不比在江州城是长长的河流沟渠……
这是井,是要排队的。
云多多想起大学时候在宿舍里排队用厕所……
最后忍着心痛花了五百两银子。
租好了宅子之后,一家人从客栈搬了进去之后,云多多和崔晚去了集市,把从江州带来的一些绣品拿到集市上去卖了,好在这京城里的人也喜欢江南人的绣品。价格也算公道,卖的也不错。
回去的路上,她又买了一东西回去,准备着这些日子就再做一些东西,到时候拿到集市上卖,也算是一家人有了生计。
崔平生还要等到九月份才能去弘文书馆读书,进了书馆就算是太学生了,说是读书,其实是跟着一些大儒在一起,也要编书,朝廷每月都要发银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够一家人用了,省着点是够了。
若是能每月绣一些东西拿出去卖,京城的绣活比不得江州的精致,他们这些外来的,定是能多卖一些钱。
自从进了京,云多多再也没提要见越长安的事情,倒是让崔婆婆和崔平生都感到奇怪。
“他比咱们先来了京城,也不见他来瞧你。”崔婆婆有些埋怨的说。
云多多尴尬道:“总是人家贵公子,哪儿有那么多功夫来管咱们?”
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越长安怎么样了。
崔婆婆道:“先前我瞅着他对你殷勤的很,你对他不冷不热的,现在我瞧着你对他倒是死心塌地的,他倒是冷了。”
云多多越发觉得不堪,干笑了两声道:“婆婆,好女不愁嫁,您还怕我嫁不出去不成?”
崔婆婆看她如此,也不说什么了,免得扎心。
越长安一回京城便没了消息,叫人担忧啊。
此时的越长安倒不是真对云多多冷了,而是他被缠住了。
他那个皇后姑妈兼舅妈,把他拦在宫里,要他陪公主。
公主今年十六了,皇帝陛下唯一的太子已经死了,现在只有这一个女儿,公主受尽万千宠爱,却不总是闷闷不乐的,皇后便拖了越长安过来陪公主。
皇帝一直有意让捧着越长安。想让他继承皇位,并且能娶公主。
公主把一块糕点递给越长安,请他尝尝。
越长安勉强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怎么样,便没有再吃了。
“表哥,你这些年,在外面,都做了什么?”公主漫不经心的问。
越长安宠溺的看着她,笑了笑:“也没做什么,就是走了好些地方,江南塞北都去过了。公主要是喜欢,也可以出去走走。”
公主笑了:“我能去哪儿啊,我又不是你这样的,身体好,一个人骑着马就可以走了,我出门要有銮驾,公主的侍从那么多,我出去就是个笑话。”
越长安无言以对。
公主要是独孤娇那般的女子倒也好了,可惜偏偏,公主的身体也不怎么好,一个人出去铁定是不行的,每日她出门去,不过一两日的行程,宫里都要先准备个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