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齐与北椋往来不多,燕齐贵女们自然不知道北椋还有这么号人物。
可他的眼神十分寡凉,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便是高他一阶的赵启宁,他亦是未正眼瞧上一眼。
不过眼下赵启宁心中烦闷,便也没同他计较,只有一搭没一搭地饮尽杯盏中酒。
“殿下,您少喝些。”
丁夏宜坐在他身旁,怕他醉酒,开口提醒他。
“你说的是。”
好在他尚有几分清醒在,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能出糗。
放下手中杯盏,众人开始迎接秦帝和段云骁入殿。
随他们入殿的,还有大秦后宫的几位妃子,皆是过来助兴的。
“诸位随意。”
燕齐和亲使团在来的路上一波三折,秦帝心中已有些不快,在招待和亲使团上,便没那么上心。
更何况,这些事都是燕齐皇室自己惹出来的,他更是觉得该给他们几分颜色瞧瞧。
与其说是秦帝为犒劳和亲使团设宴,倒不如说是他想趁机在燕齐人面前立个下马威。
赵启宁双手微微紧攥成拳,捏着手里盛满酒的杯盏用力朝桌上一放,只听见“砰——”地一声,伴随着酒水四溅,他起身朝秦帝道歉道:“来大秦的路上,令和亲使团连续遇伏,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愿向陛下自罚三杯!”
言罢,他仰起头将杯盏中酒尽数喝光。
又接二连三饮下两杯。
“下官亦有罪。”
赵启宁起了这个头,贺繁州亦是不敢怠慢,紧随他其后饮下杯盏中酒。
他坐下后,江凝关切地看他一眼,只觉心中有愧。
见燕齐肯先低头,秦帝的脸色才稍稍转好,却不理睬他们,转头朝谢沉胥敬酒。
这般不将燕齐和亲使者看在眼里,赵启宁自然不干,忽然将手中杯盏摔到地上,“砰——”地一声碎片四处飞溅,他喝了酒,彼时神色间满是醉意指着大秦人道:“我燕齐肯与你们大秦和亲,已是十分给你们面子,本王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这,可不是要看你们脸色的?!”
“殿下说的是。”
“就是啊,遇伏又不是我们所愿,何以要这么为难咱们。。。”
和亲使团中,已经开始有官员愤愤不平。
燕齐国力比大秦强,他们便是有这样的底气同大秦叫嚣,赵启宁的意图也是在此,让靖桓帝知道他在外面是如何维护燕齐,不让燕齐吃亏。
赵启宁这般疯癫举止,令秦帝脸色倏然变得铁青,气得斥道:“宁王殿下可别太过分!”
赵启宁举着手里酒壶,指着他们一个个道:“本王今夜若是不过分些,日后你们还不得骑到燕齐的头上撒野?!便是本王皇妹嫁不过来,本王也要治一治你们的臭毛病!”
谢沉胥敛眸,手指间轻轻转动手边酒盏,冷冷旁观。
被人当众这么指着鼻子骂,莫说是秦帝,便是段云骁,也早已怒火攻心。
可碍于两国之间的交好,他只得急声吩咐侍从,“宁王殿下喝醉了,快将他带回寝殿!”
“谁说本王喝醉了?!松手!本王还没说够!”
赵启宁边装疯卖傻叫嚣,边被人抬出延晖殿。
丁夏宜见状,借以身子不适为由,跟在赵启宁后面,待侍从们走后,推门入殿去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