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后来又搬了一次家。
秦一隅的声音打破了南乙的回忆。“那儿也被追债的发现了。
"我知道。”南乙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这对他而言并不难,“后来我又去了周淮店里好几次,看到你上了他的车,就跟了上去。他把你送回了家,就是后来上门去找你的那个小区。"
秦一隅默默听着,无论从逻辑上,还是时间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论常理来说,他应该相信。
但不知为何,他隐隐有种南乙在隐瞒什么的错觉,可又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除了在找人方面有“特殊渠道”的讨债鬼们,他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失踪的状态,除了周淮,没有和任何人联络过。
但说起行踪不定,周淮这家伙和他也是半斤八两,所以那么久的时间里,前队友们、那些所谓的"粉丝”,甚至是想趁他被厂牌解约想挖角的音乐公司,没人找得到他。
地球这么大,北京城这么大,南乙却在一辆小小的公交车上认出了他。就像他当时在人潮汹涌的舞台上一眼看到这个人。
这是真的巧合,还是他们俩命中注定真有什么拆不开不断的缘分啊。
他看向南乙,尽管他的表情依旧很淡,但不知为何,这张爸白的面孔似乎始终被一层看不见的阴翳笼罩着,连同他那双平时浅到锐利的瞳孔,此刻都雾蒙蒙的。
秦一隅情不自禁地想岔开话题,聊点儿让彼此都开心的事儿。
“我没和你说过吧,周淮那人特逗,有一天睡醒了他突然告诉我,说他是同性恋,喜欢男的,我听吓一跳,赶紧说你小子不会喜欢我吧?
说完他突然觉得不对,这话不会刺中南乙吧?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意有所指,在故意含沙射影?他不会更难过吧。
秦一隅头一回发现自己原来也有嘴笨的时候,于是赶紧找补:“当然了我其实是开玩笑的,不是那意思。他肯定不会喜欢我,他喜欢瘦溜的,巴掌脸白皮肤那种漂亮小男孩儿。
这么形容着,他忽然觉得南乙其实也挺符合,只是他个头太高,宽肩窄腰,不是弱不禁风的小苗儿,但五官绝对是漂亮的。
想到这,他忽然想起周淮第一次见他时说的哑巴帅哥。
周淮不会哪天一抽风看上他吧?
秦一隅突然又不说话,眼珠子乱转,南乙一看就知道,这人一准又在心里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然后呢?”他试图把独自跑偏的秦一隅带回来,“你没对死党出柜发表点什么看法?
"我让他洁身自好,活久一点儿。
这语气怎么突然带起气了,好像谁惹了他似的。南乙忍不住笑了一声,
秦一隅一下子抬头,盯着南乙嘴边浮现出的那一点梨涡,乐了。
"你笑什么?”南乙觉得他古怪极了
"你笑我就想笑,不行啊?”秦一隅笑得更开心了,
莫名其妙笑起来的两人,又莫名其妙一起抬起头,默契地望了望夜空。都市的夜晚是浑浊的,看不见星光。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同个地方,一片真正漫天垂星的夜空。
云南的晚上和这儿不一样,真的像银河一样。”秦一隅忽然开口,眼睛仍望着天,
南乙却已经悄悄地移开视线,注视他仰起的脸,和他脸上的笑容
"第一次看到那么美的星空,我都快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我妈,想知道她以前有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星星,以前也没问,她一走,也没法问了。
秦一隅说着,看向他,“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失去过很重要的人。
南乙神色微动,盯住了秦一隅的脸孔。
"别生气,当然这话确实不太好听。”秦一隅笑了笑,“我只是偶尔会从你的脸上看到之前的我。我妈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会露出那种眼神。
夜色弥漫的小花园很静,静到南乙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沉闷的心跳,而在这一段长达十几秒的空寂他似乎也能探到秦一隅的心声,里,
"是我没有听她的话,其实她一直不希望我搞乐队,觉得这个工作不安定,很乱,她就希望我好好的,不需要有多大本事。"
"你看她给我起的名字就知道了,偏安一隅,她就想让我在她划定的一小片范围里平安长大,最好能和她一样搞搞研究,当个老师,一辈子就这么安稳地过。
"但我不行啊。”秦一隅轻轻笑了,“我就是不乐意,我想唱歌,想发泄,每天看着爸妈在家吵架拌嘴,把日子过得心力交瘁,烦都烦死了,就不想和他们一样,不想和任何人一样。
"一开始我签厂牌都是背着他们的,后来被发现之后,两个人都不高兴,特别是我爸,差点儿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