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就是允许楚人行商进入草场交易的日子,大概进入草场的有四五百人,他们带来了大量的货物,按照惯例,交易要持续五天,这些楚人行商就会被要求离开草场。
“杀光他们!”
札查楞指向远处,那边数百个楚人被绑了起来,按着跪在那,他们不停的为自己申辩着什么,但是没有人相信他们。
随着札查楞一声大喊,他手下的那些铁鹤部士兵立刻就冲了过去,一刀一个,把跪在那的楚人全都砍死。
一时之间,血腥无比。
札查楞大声说道:“光是杀掉这些假扮成商人的楚人不能算为纳兰汗报仇,我们要杀到楚人的地方去,杀了他们的官员,这样才算为纳兰汗报仇。”
已经有不少人被鼓动起来,挥舞着弯刀,喊着报仇。
可是博日帖赤那却相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立刻回头看向他的父亲,他父亲站在那,正在看着纳兰汗的尸体流泪。
札查楞道:“按照咱们草原人的规矩,纳兰汗已经去世,所以特勤大人将继承纳兰汗之位,我现在代表铁鹤部大汗,正式宣布,承认葛日泰为纳兰部新的可汗,他将带领你们骑上骏马拿起弯刀,去向那些楚人报仇!”
博日帖赤那手下的一个年轻人立刻喊道:“大汗的死还没有查清楚,就这样先找人继承汗位了?!而且大汗早就已经说过,汗位要传给博日帖赤那!”
他喊完之后,立刻就有不少人跟着喊了起来,纳兰汗确实不止一次说过,将来的汗位一定是博日帖赤那的。
札查楞大步过去,一把将喊话的那个年轻人单臂举起来,他怒斥道:“你是在挑拨纳兰部族之间的矛盾吗?你是不是和凶手有关?!”
那个年轻的汉子大声说道:“我没有!”
“我看你就有!”
札查楞一把将年轻汉子摔在地上,抽出弯刀,一刀将那汉子的人头剁了下来。
“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些楚人的奸细!”
札查楞大声说道:“铁鹤人站在葛日泰的身边,如果他不是纳兰部新的可汗,那么铁鹤人绝对不会答应,会立刻将纳兰人视为敌人!”
很多人都沉默下来,有人在人群中寻找博日帖赤那的身影,却发现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深夜中,博日帖赤那骑着一匹没有来得及配上马鞍的战马狂奔,他选择离开,是因为在他看向他父亲的那一刻,在他父亲的眼睛里不仅仅看到了泪水,还有别的很复杂的东西。
他再看向父亲身边的那些人,其中一部分就是部族中地位比较高的首领,那些人也一定知道了些什么。
如果此时他站出来和他的父亲对峙,和铁鹤的特使对峙,那他也许就会和他那个手下一样,哪怕他的父亲不舍得杀了他,也会把他关起来。
纳兰汗对他就如同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他不能让纳兰汗就这样冤枉的死去。
部族里的人他不知道还能信任谁,似乎刚刚认识的那个朋友,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夜是如此的深邃,站在营地外边看向远处的草原,仿佛能在深邃之中看到什么巨大的野兽正在悄悄接近。
挂刀门大师兄贾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看向坐在他身边不住打瞌睡的小师弟,抬起手在小师弟的脑袋上揉了揉。
“回去睡。”
小师弟甄艮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固执的摇头:“我陪大师兄守夜。”
今天晚上轮到大师兄当值,本来没有他,可是他就觉得自己应该陪着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