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场大雨,秋收应是无碍了。」
「倒不知韩老还有悲天悯人之心。」
雨幕中,方云秀缓步走到屋檐下,摘下斗笠:「曹焰藏得太好,我都找他不到,邱师兄出事,与此人关系极大。」
「老夫也是农家出身,怎就没有悲天悯人之心了?」
韩垂钧摇摇头:
「什么心狠手辣,人狠心毒,都是世人对老夫的偏见罢了,老夫素来不爱争斗,偏偏那些人非要来逼迫老夫,如之奈何?」
「……」
方云秀无言以对。
宗门上下,哪个不知你心狠手毒,动辄杀人全家……
「曹焰,老夫记得,他家祖上也是咱谷内的弟子,因为天赋不好,只得了一门白猿披风锤?」
韩垂钧伸手接了几滴雨水:
「本事不大,胆子不小。老夫倒是好奇,哪个给了他这么大的底气,敢杀谷中弟子!」
「弟子明日再进一遭发鸠山,抓了再说。」
方云秀已有些不耐了:
「听说蛰龙府来了不少‘镇武堂的探子,谷主颇为不悦,我们也得尽早回去,以免吃了挂落。」
「不急。」
韩垂钧摆摆手:「不说这个了,听说你选的那个岳云晋,心性极差,当日追杀年九时,一声惨叫就被吓破胆,回来还发了热,差点死掉?」
「……谣言而已!」
方云秀微微皱眉。
她也不是很瞧得上
岳云晋,但这高柳诸县也着实没有出挑的少年,她也着实不想在这里空耗了。
「您老选得这个如何?」
「他,也不行啊。」
韩垂钧瞥了一眼内屋,摇摇头:「老夫早两个月就教了他兵道斗杀锤的桩功,至今连入门的迹象都没有……」
「您老居然教他兵道斗杀锤?!」
方云秀脸色一变,复又苦笑:
「内门五大秘传,以兵道斗杀锤最为难学难练,门内都没几个能入门的,您来这里找,岂非是空费劲?」
「寻英,寻英,庸庸碌碌之辈,也值得一个‘英字吗?」
韩垂钧扯了扯嘴角,眼神冷淡:
「实在无人,那就将他送到门里,只当完成任务,但老夫可不觉得,他们配得上这个‘英字。」
「您老还没放弃寻找‘玄鲸锤吗?那……」
「住口!」
韩垂钧眼皮一抬,眸光犹如鬼火般闪烁:「你话太多了!」
「弟子失言……」
方云秀身子一颤,低下头去,心里却是一叹。
‘韩老的执念太深了……
她甚至怀疑,那年九能偷走兵道斗杀锤,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位韩老刻意为之……
「你回路府吧,记得照料邱达,他若死了,你邱龙师兄那一脉的香火,可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