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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五个人各自上了马,成默不会骑马,和雅典娜共乘一骑。
阿米迪欧和零号率先离开,雅典娜将成默环在臂弯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夹了一下马腹,高大强健的白马就迈开了腿,慢慢开始加速。
当越过了钢铁围墙的大门,进入了荒原,成默感觉到随着雅典娜抖动缰绳,马儿越跑越快,在草原上像是疾风。
阿亚拉和希施一左一右跟在成默和雅典娜的身旁,像是翅膀一样伴随着他们疾驰。
在远离森林的空旷地带,生长着茂盛的蕨类植物,及膝高的各种蕨类布满整个广阔的平原,如同无边无际的麦田。三匹马沿着河流向着连绵的山峰奔驰,风声、蹄声、河流声,还有和叶片剐擦的沙沙声,融汇成了轻快的交响。
成默跟随着雅典娜的节奏在马背上顺着颠簸起伏,很快就适应了下来,也感受到了骑马在原野上飞驰的快乐。他在温热的风中举目四望,即便视野开阔,转瞬却已不见零号和阿米迪欧的踪影。只见明媚的月光下,白垩纪平原别有一番秀丽又壮阔的风景,棕榈树星罗棋布,一望无垠的低矮蕨类植物在晚风中微微摇晃。奔跑中他发现了一群似鸵龙,那群似鸵龙大概是听到了铁蹄敲打地面的沉闷声响,原本蹲在地面上,现在全都从茂密的草丛中站了起来,举着细长的脖颈不安的凝望着他们,似乎随时准备逃走。更远处有一群埃德蒙顿龙正悠闲的在洒在月光的绿地上漫步。它们的体型雄壮威武极了,每一头都堪比公交车,一大群埃德蒙顿龙汇集在一起,那种野蛮而原始的力量感,冲击着成默的眼眶,让他恨不得停下脚步拍几张照片。
就在成默沉浸在这比非洲大草原还要奇异壮丽的绝美风景中时,雅典娜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刚才和格罗夫纳交流了一下有关‘上帝基因’的事情,觉得有些不太对。”
成默侧着头问:“怎么了?”
“实验结果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成默稍稍有些惊讶,“什么?”
雅典娜手握缰绳,凝视着前方说:“即便是蜥蜴人,在注射黑死病版本的‘上帝基因’之后,综合有效率也不过只有百分之三十一,并且还必须在一定时间补打才能维持效果,和我最开始看到的实验报告结果不可同日而语……交流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我也不是很确定,必须得回头在找他多了解一些实验过程和样本数据。”
“如果实验真有问题,那黑太子为什么这么做?”
“应该不是格罗夫纳的意思,而是尼布甲尼撒大人的意思。格罗夫纳不会这么做,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对他略有了解,他是个死脑筋且对待实验很严谨的人。”
“那尼布甲尼撒大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清楚。”
成默思考了好一会,也想不出尼布甲尼撒这么做的理由,这毫无疑问是在自寻死路。找不到答案,他转换了方向问道:“妈妈不会也和凯泽·威廉俱乐部有关系吧?”
“我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凯泽·威廉俱乐部。”雅典娜说,“我想应该没有关系。”
“我记得你妈妈也说过,她是收到了尼布甲尼撒大人的通知,才收拾东西,把你交给了……爸爸,才踏上逃亡之路的。”
“是。”
“德洛姆家族可是黑死病的至上四柱,为什么尼布甲尼撒大人不多给予妈妈一些庇护和帮助呢?”成默皱着眉头说,“因为黑死病的传统就是这样?我越接触黑死病越不理解它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组织。”
“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好像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黑死病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就我看它绝不是媒体形容的那个样子。”
成默苦笑道:“正是这样我才越来越看不懂。”他又问,“你的乌洛波洛斯和黑死病魔神之位也和尼布甲尼撒大人有关吗?”
“该怎么说?在我母亲把我交给父亲的时候,我就已经继承了德洛姆家族的阿斯莫德魔神之位,我们家族是至上四柱里最特别的,属于纯粹的医生世家,并不像其他家族一样涉及到地下生意,在黑死病里主要管理的也是研究类的工作。至于贝雷特魔神之位和九头蛇,那是父亲留给我的。这些你都知道。”雅典娜说,“但你这么问的话,我想尼布甲尼撒大人在我继承贝雷特魔神之位和九头蛇时,也许起了不小的作用。”
“我就是想让你想想还有什么没说过的,和尼布甲尼撒大人有关的事情。”成默想到了他和零号都有的一个不锈钢酒壶,这个酒壶他在记忆里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也看见过,于是他说,“比如送你什么二战留下来的纪念品?像是元首用过的酒壶之类的……”
雅典娜想了一下回答道:“尼布甲尼撒大人没有给我送过什么?不过……”
成默忍不住问:“不过什么?”
“不过柏修斯之剑是他输给我的。我不知道输算不算送?”
“输给你的?”
“是的。”雅典娜说,“有关我十二岁时发生的事情我曾经告诉过你。总之当时我在这个家族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也许父亲知道是谁做的,但他并没有那么想要告诉其他人究竟是谁做的。不管是谁做的,他们一致认为我才是一切祸乱的根源。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在逼迫我父亲杀了我。可能是她们说的话起了些作用,可能是我的所作所为确实让父亲很失望,我感觉到了父亲有所动摇,他的内心已经产生了我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想法……”
成默抬手紧紧握住了雅典娜牵着缰绳的手,雅典娜也回握了一下,他们之间已经无需在多说什么,如今他们就是彼此最坚固的依靠。
“以前不管怎么样,只要他在庄园,还是会和我说上几句话,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我,我也察觉到了他复杂的心理变化。我当时想,既然如此我不如偷偷离开好了,这样大家都能获得安宁,反正我也不喜欢呆在那里。我是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的人,决定了,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属于自己的东西,背着包就悄悄翻出了围墙离开了庄园。我不知道去哪里,走着走着就想还是回巴藜好了。我那时很少出门,完全没有生活经验,也不知道打车、买机票都要钱……”
“你现在也没有啊!”成默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