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葴凝宁愿自己没有恢复记忆。
她愿意永远忘掉之前的事,永远忘掉苏虞。那样的话,她和苏虞就不会闹得缘尽,她也不会有今天这样刻骨铭心、削肤蚀骨的伤痛。
“公主,我们去哪里?”东瑗在一旁问道。
“回黎塘吧!”葴凝说,“东瑗,你去雇辆车,我们这就动身。”
东瑗点点头,说:“公主,您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谁知东瑗话音未落,只听身后有人喊道:“葴凝——葴凝——”
葴凝回头一看,后面来了一队车仗,几十名侍卫分列前后左右,正中一座车辇,车辇前面的锦帘掀开着,司空楠探出头,向自己呼喊着。
司空楠的车辇很快就到了近前。
“葴凝,上来吧!我们一起走。”
葴凝摇摇头,说:“司空,你自己走吧。我准备回黎塘了。”
司空楠不由分说,将葴凝拉上车,说:“你们孤身女子,路远迢迢的,也不安全。我们顺路,我送你一程。”
司空楠又对东瑗说:“后面还有辆车,你坐那辆。”
葴凝还想反对,司空楠根本不理会,命令车仗出发。
葴凝嗔怪地看着司空楠。
司空楠笑道:“别拿这眼神看我。路上凶险,我怎么放心你独自行这么远的路呢?”
“你不是专程来送我的吧?”葴凝问道。
“当然不是了。我们国内的动荡结束了,这车仗是我们国内派来接我回去继位登基的。葴凝,你不如跟我一起回玮国,我要继位做国君了,我向你保证,我一生只娶你一个……”
司空楠话未说完,就听车辇外车马喧嚷,人声吵闹,一阵骚乱。
有个人高声呵斥道:“司空楠!出来!”
葴凝的心悸动起来。她分不清自己是怒是怨,是悲是酸。那个声音坚实而富有质感,葴凝太熟悉了。
司空楠握住了葴凝的手,低声安慰说:“葴凝,别怕。我有呢。”
司空楠命人拉开了车辇布帘,他从容地走出了车辇。
“苏兄,拦我车辇,所为何事?”
苏虞恼怒地说:“司空匆匆离开,我特来相送。”
司空楠笑道:“我国内来人接我回去继位,走得急了些。不过,我也曾差人去告知苏兄,不能说我失礼吧?”
司空楠所说不假,可苏虞当时正在明慈宫应对太后对诏令的责难,因此并未在意。他随后回到瑄元殿,发现葴凝和东瑗都不见了,小顺子也不知情,又问侍卫,侍卫回说侧后带着东瑗出宫去了。
苏虞听说侧后出宫,这才想起司空楠也走了,猜想一定是司空楠将葴凝带走,因此带人追赶上来,阻拦了他们的队伍。
苏虞往车辇内瞥了葴凝一眼,说:“葴凝,你还作何解释?!”
葴凝淡然说:“怎么,还需要我解释吗?”
苏虞的脸上现出难以言表的复杂神情,他不甘心地又问一句:“葴凝!你真要跟着司空楠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