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迅雷营的弓骑兵已经在另一侧完成了迂回,紧紧贴住渤海骑兵的尾巴,手里弓弦响动,利箭腾空而起。
弓骑兵!
看着箭雨落在自已的骑兵队伍里,刹那间人仰马翻。
大呼支一下子手脚都麻了。
他明白了,大保义不招呼自已就是为了让自已吊在后面做阻挡。
可是,那是弓骑兵啊。
他脸上突然释然了,原来这个混蛋也是漏算了。
还计较什么呢?来吧,都要死。
弓骑兵!
大保义的心里在第一批箭雨落下时也同时战栗惊呼。
他已经想了很多了。
比如已方骑兵已经战斗了很久,人马俱疲。
那3000人显然是为了追击准备的,马力完全没有消耗过。
所以,他没有通知大呼支就是想让他跟在自已身后充当人盾。
在他想象里,就算唐军骑兵追来,舞刀弄枪之间总要拼杀一下,就能把整个队伍拖慢。
唯独没有想到的对方居然是弓骑兵。
这完全不是中原骑兵的风格啊。
想到3000弓骑兵在自已身后追击,而且体力充沛,他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却突然冰冷刺骨。
死亡的阴影就像额头前的没有扎好的头发,你看不清却分明感觉到了他在每一个渤海国士兵的眼前飘过。
大保义已经丧心病狂了。
人的底线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
他一刀砍死了身边一名突然冒出来的已方士卒,跃身到了那名士卒的马上。
这匹马分明没有自已的御赐名马神骏,可是为什么速度还是这么快。
这个士卒一定是没有好好冲锋,所以他该死!
这是他给自已唯一找到的借口。
不能允许任何人逃到自已前面,他们都必须为了自已而死。
李秀庆的迅雷营紧紧地跟在渤海骑兵后面,速度越来越快。
蹄声急促,那种越贴越紧的压力像冬天的北风,钻进每个渤海骑兵的衣甲之间。
头顶,长箭“嗖嗖嗖”地飞过。
很多骑兵已经崩溃,仗着娴熟的骑术,直接在高速中扳鞍落马,就准备投降。
可随即就被狂风暴雨般的洪流吞没,踩踏成了一滩烂泥。
“扔掉武器,把马控住,就地投降不杀!”
迅雷营的士卒看懂了这些精神被压垮的士兵的意图,开始喊话。
后面破垣军对里圈剩余的1000多渤海骑兵已经没有悬念,很快就会分兵追击过来,让他们收拾这些降卒好了。
他们的喊话只是例行公事,至于你听得懂与否,或者还有没有理智去照做,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前面有的是军功,他们的战马体力充沛,旋风一样掠过放慢马速的渤海降兵,扑向前面的溃敌。
很多绝望的渤海骑兵开始“叮叮当当”地扔下武器。
这是命运之神给他们打开的一条向生之路。
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他们本能地开始机械一样把身上的家伙一件一件往下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