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液十分积极地把少年对着她翻了个面,然后女子也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无他,少年一身宝蓝绸衣,正面写两个巨大的金字“鼎运”,后面则写着“必胜”。
口号和字体都没什么问题,造就现在这种奇异的喜剧效果的是——它们实在太大了。
其实这也不全怪鼎运商号,他们固然是为了追求醒目牺牲了不少美观,但也不会故意让武者出丑。只是制衣铺在赶制这套衣服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样式本来是照常越设计的。
常越人高马大,衣服和金字自然也同样宽大,但当武者更换成杨颜后,原来的衣服自然不能用了。制衣铺虽然改换了衣服的尺寸,但赶工之下,却忘了修改金字的尺寸。
这几天杨颜又一直和裴液他们待在一起,因此昨天晚上才是人和衣服第一次见面。
然后一穿发现。哦吼,完蛋。
于是少年只好穿着这“运”字遮住裤裆,“胜”字尾巴写在屁股蛋上的衣服上了武场,就像一块行走的宣传牌。
这好笑的场面与轻松的气氛明显令女子舒适了些,她一言不发地走在几人旁边,听着他们谈笑。
这是武比散场后的傍晚,灯烛满街,捉月湖中都映出点点金光。
武比之后,几万人兴致未散,总要有个安置的地方,那些不远百里赶来的商贩也总要有个做生意的时间,因此就产生了这与武比共生的灯市。紧张一天后,选手们也可以和自己的亲友们游乐放松一番。
孩子们急着回去打昨日没打完的“指上剑大比”,裴液便和朋友们出来,当日一船人加上张鼎运,正好七个。
裴液探头道:“君雪,我今天看不是来了很多张家人?他们去哪玩了?”
张君雪沉默了一下:“不知道。”
裴液走到她旁边:“我今天看。你们那边好像不怎么说话。”
“嗯有矛盾。”迎着少年询问的目光,女子低声道,“之前姐姐的事情。”
“哦”裴液想起女子之前的话——因为张君雨的事情,张家在徐谷难以自处,因此张家内部,张君雪这一支又受孤立排挤。
“以往参县的名额张家能占十之七八的,这次只给了不到一半。”张君雪道,“。确实是我们的过错。”
裴液轻叹一声,这种事情也无法可想,总是必要承受的代价,于是一笑道:“伯父伯母呢,他们来了没有,来一起吃饭啊。”
“来了。但就不过来了,我也不和你们一起吃,一会儿你们上楼,我回去和爹娘吃饭了。”张君雪道。
裴液笑着把住她胳膊:“不行,不可能放你走。”
张鼎运也探头:“这时候去哪不是人挤人?一起随意吃些得了。”
前面是观柳楼,张鼎运家的酒楼,如今万人寻觅吃食,若非提前知会留了座位,一行人不知道要走多远。
众人劝说之下,张君雪终于点了点头,转头去叫爹娘了。
然而女子刚离开,少女就看着前面“咦”了一声:“你们瞧,那不就是张家的人?”
裴液看去,此时大家都往前走,只有两个人逆着人流。确实是今天看台上在张君雪旁边露过面的两人,但并非选手,应是张家长辈,此时正脸色沉凝地蹙眉谈着什么。
裴液正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却见两人抬头也看见了他们,目光在李缥青身上停留了一下,顿时转开,然后也远远绕过了他们。
“他们吃的倒快。”
“赏景的吧,他们来的那边只有捉月湖,哪有什么吃食。”张鼎运道。
“你这不是也要带我们去那边?没吃的咱们吃啥,从湖里捞鱼?”
张鼎运翻个白眼一指:“那么大个楼你看不见?咱们是要上楼,他们是从楼后面来过来的。”
“。哦。”裴液闭嘴。张鼎运说随便吃点,他还以为是个小破楼,没想到是恁大一个——人家请自己来这种地方吃饭,那当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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