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的手就不自觉抖起来,看得王狗蛋心头忐忑不安,怎么看个招安令激动成这样?该不会是有大事发生吧?
“大哥……伯父,发现什么端倪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知道是谁送来的吗?”薛墨问道。
“不知道,一大早上就看见那箭插在寨门口的旗杆上,当时我还以为是有人来下战书呢。”王狗蛋憨憨的回道。
“这招安令,以谁的名义发布的?”薛墨心情有些紧张,说不定这就是冯仪的意思。
“赵叔说是当今天子下达的命令。”王狗蛋想到这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昏君远在凤康,怎么还有闲心管我们这小山寨的事情,真是稀奇!”
他话刚说到一半,薛墨手一抖,那丝帛就掉落在地上,此刻他的表情有些呆滞。
“啥?是皇帝?”
“对啊,我都觉得奇怪,大哥你说不会是别人唬我们吧?唉,大哥你怎么连东西都拿不稳。”王狗蛋弯腰去捡那卷丝帛,然后被薛墨敲了一下脑袋。
“叫啥大哥,叫大伯。”
王狗蛋哭丧着脸,怎么大哥现在还有闲情管这种细枝末节的事?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招安令吗?
“对了,招安令上说,三天后朝廷会派兵到花朝寨来,当面听我们的回复。如果同意招安,赋税只要交纳花朝寨全年粮食的一成,以后我们再也不是喊打喊杀的土匪了,重新归入浮屠山的管理范围,还允许经商。”
王狗蛋说到这,脸上止不住的憧憬之色。
“大哥,此事要是真的,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用当土匪,拿刀子去砍人了?这事挺危险的,每次我们出寨,我娘就一直念叨让我小心,生怕我出什么事。”
王狗蛋的爹是被饿死的,他跟他娘相依为命长大,感情十分深厚。谁也缺不了谁。
薛墨沉思片刻,很认真问道:“你真想归顺朝廷?不怕日子回到以前那样?”
“大哥……大伯,情况不一样。从前我们手头上没地,赋税还重,日子确实过得不好。
现在我们地里年年丰收,不缺粮食,寨子想要继续壮大,肯定不能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王狗蛋即便没读过书,也晓得这个道理,人都是逐利益而居的,他能想得通这个道理,寨子里其他人肯定也能想到。
“如果他们言而无信怎么办?”薛墨对朝堂印象太差了,这馅饼他不敢接,就怕是个圈套。
“那就干它丫的,人家来听我们回复还要带兵,摆明就是不同意就打架,我们又不是没干赢过他们,开打就完事。”
王狗蛋心思直,没薛墨想得多,但方法也简单粗暴,而且很有效。
薛墨确实动摇了,但他骨子里对朝廷是不信任的想法,可他相信冯仪这个人,不管怎么说,这事铁定与他有关系。
毕竟连招安的条件都与他那晚说的一致,“这事容我再想想。你通知你赵叔,召开村民大会,将招安的事说给大家听,我想听听其他人的想法。”
“好,我这就去。”王狗蛋跑得飞快,十分积极促成这件事。
他还年轻,他不想当一辈子土匪,好不容易得个美娇娘,谁不想活得长长久久,与赵韵诗夫妻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司马期在发出招安令的第二天,太守府门口也插了一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