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懿面露微笑,朝他敬酒,“孙使臣多年未见,却还是精神矍铄,不见半分老态。”
孙钧连忙扯着旁边的年轻人回敬,“这是臣的大弟子陆秀。”
陆秀年纪二十上下,长得文质彬彬,一副白面书生模样,被提到便跪在地上朝凤懿行了一个大礼,“臣拜见陛下。”
模样俊俏,眼神坚毅,整个人看着很干净,凤懿对他印象不错,摆手示意他起来。
陆秀便又默默坐在师父身旁,神态自若,仿佛参加的不是宴席,而是坐在自己家里。
“南诏国一向与凤鸣关系交好,此番新君上位,有意延续两国友好邦交,便特地派臣二次来访凤鸣,这是进献礼单。”
他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陆秀便呈上一卷帛书,铺开有一米长,记载的物品十分丰富。
凤懿并不在意的揽到一旁,吴晴知倒是感兴趣,坐在旁边仔仔细细看起来,尤其是看到云锦缎五百匹,眼睛都亮了。
“新君即位,想必南诏国又会是另一番气象。听闻南诏新国主年轻有为,大兴改革,减轻赋税,获得了不少人的拥戴,朕也颇为欣赏他。”凤懿侃侃而谈。
南诏国的事,她大致也有一些了解,半年前老国主去世,新国主即位,立马实施了一系列改革,触动了不少贵族利益,引来不小的动荡,但这些举措惠及到民,因而在底层百姓中广受拥戴。
凤懿有一些改革措施,也借鉴了一些。不过上头有太后的势力压着,到底没办法像南诏国主一般做得那样彻底。
孙钧这种老贵族,在这场改革中利益肯定是要受损的,竟然还能作为南诏使臣代表新君来谈联盟之事?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按理说,这两人应当水火不容才是。
“国主年轻气盛,有时行事激进了一些,但总算改革效果不错,臣心中甚为佩服,能在这样的明君手下做事,也是臣的荣幸。”
不待凤懿问,孙钧便主动聊起这些事,仿佛是专门说来打消她疑虑的。
凤懿点点头,有意提起:“上一次的十年停战之约,好像时间已经过了吧?”
“正是,止战这十年,边境安宁,南诏与凤鸣经济往来更加紧密,人民安居乐业,实乃两国之幸。新国主派臣来此,正是为了下一个十年之约,延续两国边境和平,经济繁荣,不知陛下是何想法?”
孙钧仪态端庄,说话不卑不亢,典型老学究的做派,说话不油滑,却容易让人产生信任。
“战火一起,民不聊生,朕盼着天下太平,盟约之事,自然是没有问题。还望南诏与凤鸣以后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互通有无。”凤懿端起酒杯,向孙钧回敬酒。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相谈甚欢。
席面十分热闹,唯有孙钧身旁的年轻人,沉默寡言,但脸上并无紧张之色,只是静静听着两人谈话,时不时看凤懿一眼,眼神有些探究。
一场宴席下来,太阳都快落山了,凤懿来回敬酒,人都喝得有些醉醺醺。
最后是被吴晴知搀扶着离开酒席的。
孙钧年纪虽然大了,但酒力甚好,相比脚步有些错乱的凤懿,依然眼神清明,精神矍铄。
回到天泰殿,凤懿全身无力,被吴晴知搀扶着,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倒在了床上,人趴在那就再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