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学杂费一年要一块五呢,快抵两斤猪肉了。
说说闹闹到了学校,一堆小孩冲褚归挥手:“褚医生再见。”
“进去吧,上课认真听讲。”褚归目送他们进了学校,路过的学生老师纷纷投来好奇的打量。
褚归在校门口稍站了一会儿,见小孩们进了教室方转身离开。
巡诊虽然已经结束,但巡诊的影响仍在持续扩散,周围公社的求医者慕名来到青山公社请褚归治病,进卫生所一问,方知晓褚归不在卫生所上班,而在青山公社下辖的困山村。
有人失落离去,有人打探困山村的方位,然而蜿蜒曲折的山路哪是一两句话能指明白的。不是困山村本村或者跟村里常来往的,贸然进去许是会迷路。
山路拦住了求医者的脚步,寻不到褚归,他们退而求其次,找上因参与了巡诊而跟着出了场风头的张川与田勇两
人。
然而世间病症何其多,
张川他们在巡诊中不过浅浅沾了汪洋的一捧浪花,
其他公社来的病人大多是在本地卫生所或者县卫生院治疗无果的,他们哪有本事接诊。
田勇是个实诚人,治不了便道歉,病人和家属眼里希冀的光瞬间暗淡,张川不忍,告诉他们褚归明日会在卫生所坐诊,他们届时可以早点过来。
张川的话换来了连声的感谢,待病人走后,田勇犯了嘀咕:“我们这样没经过褚医生同意直接说,是不是不太好?”
“褚医生不是那种人。”张川表示田勇多虑了,“巡诊的时候他对病人的态度你又不是没见过,况且复诊的日子六个大队全知道,我们不说明天的人也少不到哪去。”
田勇恍然大悟,他啧啧叹了两声:“我们所明天不会让他们给围起来吧。”
张川时常怀疑田勇的嘴偷偷请大师开过光,说不会下雨,雨下了;说病人围卫生所,卫生所真被围了。
聚集在卫生所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张川跟田勇在人群外相遇傻了眼,他们预想到了人多,但没想过这么多啊。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田勇伸着胳膊往里挤,前面的人墙堵得死死的,几人回过头:“后面排队。”
“我不是——”田勇哭笑不得,他在卫生所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进卫生所要排队的。
“田医生、张医生。”有人认出了他们,扯着脖子高喊,“褚医生什么时候来啊?”
张川瞅了眼被挡住的大门,脚步倒退:“你顶着,我去通知曾所长。”
曾所长早不拿褚归当外人了,今日有他在卫生所,曾所长给自己休了个假。他家隔卫生所不远,是一所带院的平房,张川几分钟跑到门口哐哐敲门。
院子里种着时令的蔬菜,瓜藤攀上院墙,蹲地里拔草的曾所长站起身,脑袋冒到张川的眼下:“所里出什么事了吗?”
张川吓了一跳,尚未答话,曾所长打开了院门,他赶紧上前两步:“卫生所外面来了好多病人,褚医生还没到,所长你快去看看吧。”
人墙让出一条道,田勇挤到前面,看见几个同事,负责开门的人捂着钥匙,不敢把人放进去:“田医生,我们该怎么办?”
“等等吧,张川找所长了,你们啥时候来的?”田勇擦了擦汗,突然想起什么,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奋力往外挤。他得接褚归走后门,否则待会儿大家一哄而上,不得把人淹了。
田勇不知褚归目前在哪,他碰运气地往褚归回村的方向迎过去,试图在半道将人截住。
褚归先去了邮局,以免忙起来抽不出时间寄信,柜台的员工熟络地同他打招呼:“褚医生早,又来寄信啊?”
“早。”褚归递上信件,“麻烦了。”
“褚医生客气了。”员工接过信件就要盖戳,印章落下前一刻反应过来信封上面没贴邮票,而地址一栏不是褚归一贯联系的京市,而是海市。
“褚医生有朋友在海市?听说海市可洋气了,褚医生去过海市吗?”员工报出寄到海市的费用,接了褚归的钱,撕下相应的邮票帮他贴上。
“谢谢。以前的大学同学在海市,我读书时去过一次。”褚归礼貌道谢,和他闲聊了几句。
京市那边没有新的来信,寄完信褚归空着手出了邮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