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飞快地掠过势在必得的光,这让气质一贯温润如玉的元随君显出了少见的锋芒和强势。
元随风和自己的哥哥坐同一辆马车,这时候他们的车子已经离开了广宁县,出发前往州府。
他坐在车内,感慨道:“一出广宁县,就感觉这路颠簸了点。”
即使是官道,也没有糯米原浆铺的路平整。
元随君很清楚,因为糯米原浆的成本太高,朝廷哪里有这财力在全大夏都铺满,只能优先弄河堤。
他说道:“你日后时常出门,总得要习惯。”
这个道理元随风自然也知道,他就是习惯性地抱怨了一下。
他扭头冲着他哥挤眉弄眼,“可惜今天早上没来得及跟嫂子告别。”
他们出门的时间,嫂子还没起来呢。
“昨晚已经告别过了。”
元随君说道。
州府,他来了。以前他过来州府,基本都是为了买东西,而这次则是为了博取功名,好成为家人的倚靠。
他们七月十二号早上从卢山村出发,十三号晚上才到的州府。以前的他出行一天一夜,身体都会有些承受不住,但现在的他,脸色却还是和出发之前差别不大。
因为他们在这边有三进宅子的缘故,而且那宅子距离贡院并不远,走路只需要一刻钟。因此元随君都无需像其他考生一样寻找下榻的酒楼和客栈。
宅子最里面的一处院子留给了他,环境清幽,其他两处院落则是住着镖师们。有这些人在,还真不用担心有人为了搞他心态闯进来——那也得他们闯得进来。
元随君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温习书本,等待着乡试的到来。
至于其他送上门的请帖,他都拒了。稍微有脑子的秀才,都不会在这种时候给人发请帖去参加所谓的宴席。
……
吴家。
随着二哥吴修和被羁押,吴家大房的资产全都落到了吴家四子吴修杰的手中。
然而吴修杰这段时间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一开始顺利送陷害自己的二哥进大牢时,吴修杰还是颇为自得意满的,甚至还拿着银票去春香楼。
本以为他能够拥有一个旖旎美好的晚上,然而吴修杰却意外发现,他居然不举了。
那之后他用尽了各种手段,甚至还一夜包下了春香楼好几个姑娘,让她们使出浑身解数,许多偏方都吃过了,那地方依旧无动于衷。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举可以说是最残忍的事情。
如果不是即将到来的乡试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得不将心神放在上面,只怕吴修杰都要因此心态崩了。
“少爷,那元随君已经入了州府,他今年果然也要下场参加科举。”他的小厮一发现元随君来了,便迫不及待地跟自家主子汇报这个消息。现在他的主子可是大房唯一的继承人,连带着他的身份都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
“是吗?他可算是来了。”
吴修杰对于元随君的名字可以说是刻骨铭心。他和苏悦灵、还有吴舒那个贱货,一手炮制了吴家的衰败,也让他们大房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笔仇,他始终铭记于心。
他可不会像二哥一样傻乎乎地买凶杀人。
他要让元随君在这回乡试中彻底身败名裂!
他眸子闪过了厉色,“去将妙手空空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