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郭尝林放下话筒,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了办公室。
门外,秋雨依旧在敲打着窗户玻璃。
但江南,却依旧是个艳阳天。
只是商老的心情,一点都不美丽。
地上,一地的黑白棋子。
甚至连商老最钟爱的红泥茶壶,也变成了数万年后的新人类,考古时的碎片。
看似单薄的身躯,和看似平静的神色下,蕴藏着的狂怒之意,让太阳都加速了往西的步伐。
小亭子外。
跪了一地的商家子弟,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胆小的子弟,甚至都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哎。”
双手扶着石桌的商老,抬头看着天东方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随着这声叹息,那种让商家众子弟噤若寒蝉的气场,也飞速的消逝。
“玉溪和红河,还有多久才能到家?”
商老淡淡地问。
有人低声回答:“最快,还得需要两个小时。”
两个半小时后——
“也斩断了无数双,中饱私囊的手。”
“公开栏的推出,只因我高度关注工作小组的财务。”
“怪不得苑婉芝会对红河哥说,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
“崔向东,你这是把米仓儿当杀器,逼我败走青山!让我乃至整个商家,成为千夫所指。”
“好狠,你好狠啊。”
“你对我,对我商家下如此狠手时,就没考虑商皇肚子里的孩子吗?”
“崔向东——”
喃喃自语到这儿,商红塔忽然嘶吼一声,猛地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
碎瓷四溅。
窗外那恼人的秋雨,则依旧下个不停。
同一片天空下的某间办公室内。
郭尝林脸色苍白,左手握着话筒,右手用力拿着签字笔。
签字笔被他硬生生地掰断,他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哎。”
给他打电话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尝林啊,你这次惹出来的麻烦!放眼整个天东,都没谁能帮你解决掉。你说你,平时做事很老道的一个人,这次怎么会如此的冲动呢?紧随商红塔其后,态度鲜明!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午休时,录星同志刚找我谈了话。立心同志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很欣赏你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
郭尝林的眉梢眼角,不住地的突突。
录星同志是谁?
立心同志,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