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的嘴唇小幅度地绷紧:埃文夫人口中的夫人只会是梅乐思本人,今天下午又发生了什么?梅乐思为什么要见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也很乐意见梅乐思教授。”斯黛口吻轻松,听起来甚至还有些欢快,“不过我得先回房间换身衣服,今天上课时我的袖子被一只格林迪洛给咬破了,留下一股难闻的口臭味。”
“哈哈,在工作中遇到的意外情况总是令人感到有趣。”埃文夫人看了一眼斯黛的袖子,那儿的确有一块深色的印子,“稍后我给你提供一瓶优质的草露除味剂进行试用,相信它会对你产生积极的影响。”
斯黛微微一笑:“太好了,我正愁没办法摆脱这股味道呢,谢谢你,埃文夫人。”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不过,不是说梅乐思教授并不喜欢和外人接触吗?怎么会想见我呢?是谭雅说了什么我的好话吗?”斯黛状似随口地问道。
“谭雅小姐尚未归来。”埃文夫人轻声慢语地说,“我猜测可能与你的家庭有关,夫人一听到你的名字,立刻就表现出了极大的重视态度。”
得知谭雅还没和梅乐思碰面,斯黛提着的心稍稍下放了一点,她等会回到房间,必须立刻给谭雅捎去口信,让她今晚别回来吃饭。
“我的家族?”斯黛侧过头,疑惑地看着埃文夫人。
也是在此时,埃文夫人贴心地看向斯黛,为她解惑:“是的,夫人特意向我核实了你姓氏的拼写。”
视线交接,斯黛的目光直直射向埃文夫人的眼睛。
——摄神取念。
斯黛引导埃文夫人回忆起与梅乐思对话的场景,并抓住机会与她对视,无声用出摄神取念。
她看见了梅乐思。
梅乐思的面孔像是冬日里被石子惊碎的湖面,又冷又厉,满面皱纹,与这份衰老不符的是那一头迄今依旧乌黑细软的长发,发根依稀可见几点斑驳的灰白色,斯黛推测梅乐思应该是前段时间刚用过染发药水,发根处是她新长出的白发。
梅乐思坐在巨大的书桌后熬药,埃文夫人进屋时,她刚熄灭坩埚下的火焰,正在将乌黑的药剂舀出,那应该就是梅乐思每天都要服用的醒神药剂。
醒神药剂熬好之后需要放在容器中彻底晾凉才能服用,不然它的高温足以烫穿喉管。
——原来这个药剂是梅乐思自己熬制的。
斯黛思忖着:既然如此,下毒的难度应该很高,尽管敞口放在这里的汤剂很容易被无声无息地滴入两地墨水,但毕竟这一整个过程都要在梅乐思的卧室完成……不知道梅乐思通常会在几点钟吃药,她是会用魔咒加速药物的冷却,还是将药放置到睡前再喝?
“家里面多了一个人,她是谁?埃文。”梅乐思的声音和动作同样缓慢。
“是谭雅小姐的同学,与她一同就读于霍格沃茨学校。”埃文夫人说道,她特地点出了霍格沃茨,或许是希望梅乐思能看在母校的份上,对斯黛多一些好感,“她叫阿纳斯黛西亚·海克森。”
梅乐思的手没有拿稳药瓶,刚装满的醒神药剂从手中跌落,黑黢黢地摊了一整个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