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有读者大人说写得有些看不懂,于是修了一下结尾,写得更明晰了!即时追更的读者大人可以返回去看最后的三百字。)
像是沉重的绿锈和霉斑被刮除,围绕在西弗勒斯心头的不适负重感荡然一清。
自从四天前,梅乐思强行将她的灵魂挤入西弗勒斯的身体,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丢进一方深井,蓝汪汪的水将他框在狭隘的角落,无论如何努力,也挣扎不出去,四周逼仄得令他躁郁难耐。
幸而因为上一次被斯黛发现他隐秘的期望,让西弗勒斯的大脑封闭术又恢复了二十四小时待机状态,他谨慎地将自己的一切情绪与外界隔绝。
多亏这堵牢不可破的记忆屏障,才能让他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依旧能给梅乐思编织出有毒的梦境。
在梅乐思的活体共鸣术结束后,西弗勒斯并没昏睡太久,就被斯黛急切的声音叫醒,她在为他紧张。在沉闷的、密不透风的大脑深处,只有斯黛的声音能直抵他的意识。
这个声音是他在梅乐思那令人反胃的回忆中唯一倾泻而下的一捧天光。
梅乐思的童年其实过得很不错,母父和睦,家底殷实,她进入拉文克劳也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即便她特立独行,爱好顾影自怜的执念已初露苗头,但依旧没有人不喜欢这个聪慧美貌的孩子。
因为活体共鸣术的加持效果,在梅乐思平淡无波的假面下,西弗勒斯能清楚觉察到她内心复杂的双面性。
西弗勒斯不得不与梅乐思共用同一颗被挖空了情感、分裂成风暴与静水的心脏,一边是对名利的厌倦,一边是对成功的渴望,她的丰满情绪全部贡献给自我的疯狂与压抑,这个单调怯懦无穷的意识载体令西弗勒斯感到恶心。
西弗勒斯在模糊的画框里不知今夕是何年,一股微弱的意识瑟瑟缩缩地来试探他的思维,他伪造出灵魂正处于麻痹的平缓状态中,冷眼瞧着梅乐思到底想做什么。
梅乐思多次试探西弗勒斯,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梅乐思开始着急,她可是给斯黛画过大饼的,眼下斯黛越逼越紧,西弗勒斯却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梅乐思想将西弗勒斯的灵魂迁出这个躯壳,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她或许没有想置西弗勒斯于死地,但她试图将西弗勒斯的灵魂剥离出肉体的行为已经足以让西弗勒斯警铃大作,导致西弗勒斯奋起反抗时完全没有留手。
这具躯壳本身就属于西弗勒斯,在西弗勒斯的全力攻击下,梅乐思的灵魂能量就是一支飘摇扑朔的烛火,脆弱得能被一张纸扑熄。
不过即便他已经拿回了身体的主动权,西弗勒斯仍会觉得压抑不减,他本以为这种糟糕体感一时不会消失,但斯黛的效率高得吓人,她只用了五天时间去找解决办法——期间她还要上课和训练魁地奇。
斯黛的眼睛依旧炽热明亮,毫无疲态,西弗勒斯当然不会认为这样的表情代表她目前精神抖擞,她只是在为他高兴。
西弗勒斯的目光落在斯黛的左手上,那里有一条三厘米长的瘢痕。
“……谢谢你,斯黛。”
“梅乐思不会放弃的,如果她能苏醒,一定会想方法继续入侵你的意识。”斯黛说,“我这只是缓兵之计。”
“你做得已经足够多了,先回去吧,你之前的神经震荡还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西弗勒斯一说,斯黛才转了转左肩,这段时间她的确没怎么消停过,也是因此,她之前受伤的左侧身体整体肌张力增加,肌肉僵硬,关节活动时会受到轻微阻碍。
“希望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斯黛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