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想托我办的事定也与柳相有关吧。”
“没错。”
轻烟却显得要轻松许多,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回过头来时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将一切都告知于你。”
闻言,商宴扭头看向窗外,高高的屋脊上,渐渐盈满的月盘散发着皎白的辉光。
刚离开奉安时正值暑热,在战乱中颠沛流离数月,已是临近中秋。
商宴默默握紧自己一直偷偷藏在身上的小瓷瓶,她突然有点想念皇叔了。
在这片遥远又陌生的领地上,她只有皇叔一个依靠。
轻烟发觉她的失神,忍不住取笑道,“早就见你对那瓶子视如珍宝,里面可是有什么灵丹妙药”
商宴摇了摇头,并无意隐瞒道,“在游历途中,师父为了救我不慎受了伤,这药可解燃眉之急。”
“难怪你会不小心落入地痞手中,原来是关心则乱。”
想了一想,轻烟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倒是认识一位老先生,他是从境外来的,擅使针药,行医方法与普通大夫有所不同,甚至闻所未闻。或许,他有办法可以治好你师父。”
这一夜商宴几乎没有合眼。
轻烟所说的那位高老先生,不爱热闹,于是在远郊离群索居,车马来回一趟也要两个多时辰。
只是轻烟虽然有意带她前去,但要放一个刚买回来还没捂热又是个犟骨头的花丫头出楼去,荷妈妈定然是千万个不愿意。
次日不过晌午,轻烟果然如约带她出了燕春楼。虽借说是商宴身子有顽疾,要去寻访信得过的大夫。
可荷妈妈那样精明算计的人,想来也是柳相出了面罢。
只是荷妈妈始终放心不下,便派了好几个壮汉一路护送,生怕有什么闪失。
坐在仅能容纳两人的小轿内,窗户被绢纱遮的严严实实,连街上的行人都模模糊糊看不清。
自车马起行,商宴就一直扭头看着窗外,期翼能从流动的人群中找到一点皇叔的影子。
“停一下。”
没走多久,轻烟突然出声叫住了马车,商宴不解的转过头来,轻烟只是冲她莞尔一笑。
“轻烟娘子可是有什么事?”
领头的壮汉问道。
轻烟拨开帷帘,露出一截细白带着香气的手腕,随手将几个碎银子放在领头的掌心里。
“麻烦大哥替我们买两碗桂花酥酪来。”
“多谢。”
接过热腾腾的碗盅,奶白黏稠的羹汤上洒着一层细碎的花瓣,桂花甜美的香气顿时扑满了轿内。
“尝尝看。”
马车复又起行。
轻烟笑着说,“这是苏州走街串巷的美食,在外地却极难吃到,这么多年,章台也只有这一处小贩在卖。”
商宴尝了一口,入口甘甜清香,她也有许久没吃过甜食了。
想着,商宴抬眼道,“轻烟娘子应该是来自苏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