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简单了?”贺母等半天,就只等到一句叹气,急得催,“你倒是说明白。”
贺父不打算在贺母面前,解析他大权旁落的老年心酸,准备拿个别的理由唬过贺母。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贺文菲一声大大的惊呼,“哥哥,你怎么在新橙房间?”
………………
新橙在床上等了一个小时,门外传来响动。
她坐起身,“王姨——”
话音未落,门口的身影就逼至眼前,没有一丝停顿,抓住她手臂,将她从床上提起来。
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高高仰起头。
床头的壁灯只开了一盏,昏昏沉沉。
新橙看见贺遇琛那张脸,阴冷绷紧,铁青中怒火与寒意交织,眼神刀刃般恨不得活剐了她。
“你又在骗我。”他手臂肌肉贲张,收紧的力道,几乎将新橙勒断,“一次又一次,我信你,容忍你,给你选择,你是次次欺瞒,不长记性。”
新橙没有挣扎,也不说话,只望着贺遇琛。
想透过他的皮肉,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一颗心。
能在完全毁掉一个人全部的生活,感情后,对着千疮百孔的躯壳,比受害者还痛恨,还恼怒。
甚至恍惚还有一丝受伤。
新橙几乎笑出声,却是似哭似笑,“父亲舍不得我,我想有个家,难道有错吗?”
“贺家不是你家。”贺遇琛胸口剧烈起伏,戾气横生于爆发毁灭一线之隔,“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记得住?”
“我记住了,可我缺爱。”新橙扒开他手臂,松懈一分,他收紧两分,胸腔里困顿进不来氧气,她话音混杂上嘶鸣,“谁不想安安稳稳,有父母疼爱,有个落脚港湾,我在贺家长大,感情割舍不下。”
新橙这话如此,心中冷静到极点。
她了解贺母。贺父说她重情,容不下一点瑕疵,非常准确。
所以从贺遇琛台风天闯入她房间的那刻,就算贺母没有发觉她的眼神,一切也回不到从前了。
舍弃只是取决于时间早晚,她跟贺遇琛乱伦关系暴露时,终究会成深仇大恨。
她也明白,贺父留下她,不是舍不得,是可掌控的威胁,就不算危险。一旦掌控不了,商场身经百战的男人狠起来,比女人绝,比女人恶,比女人没有人性。
但反之,贺父怀疑,就会盯紧贺遇琛,克制他。
蚌鹬相争,渔翁得利。
在夹缝中,新橙总能找出逃离的契机。
贺遇琛盯着她,眼球一缕缕血丝激涨,“你今年二十二岁,不是两岁,不是十二岁,离开贺家不会死。”
他声音含着怒火,躁动,失意,还有许多不能分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但凡你有一次选对选项,想安安稳稳,落脚港湾唾手可得。”
新橙难以克制抖的哆嗦,声音几乎不成语句,“你指的安稳是什么?是那四年陪睡小姐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