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勗扣着她的腰的手,逐渐用力,那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几天时间,这张脸,越发的好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随时化茧成蝶,会远远飞走。杭洲说,重度抑郁。情绪,并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有些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挣扎万分,得到了从他怀里逃脱的机会,可男人突然间突然一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强行拽了回来。江枝再一次猝不及防跌进他的怀里,她目光深邃,一下子撞进他如狂风骤雨来临的眸子里,她摸到了一头的台灯,朝着他的头重重砸了过去。鲜血从他的头上,一点点渗透。等江枝在反应过来,那鲜血已经从他身上,打落在她的脸颊上。陆勗浑身紧绷,紧紧盯着她的脸。“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消了吗?”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柔和,好似,刚才那些,根本无痛无痒。江枝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嗤笑了一声。气消?她倒是,只希望她们俩之间没有过多纠葛,只是气消了就好了。可脑海里飞快闪过那个孩子生生从她身体里剥离时的痛感,当时的疼痛,在此时,能够感同身受。那些血顺着她的腿滑下,热的黏的,她几乎要窒息了。她躺在地上,冰冷刺骨。江枝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咬紧牙,将那份疼痛硬生生掩盖下去,眼眶红了一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陆勗抓着她的手腕一深,他一瞬间苍白的脸,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什么日子?”江枝顿了顿,冰寒的目光看向她,唇边的弧度慢慢收敛了起来。他果然不记得。曾今,她想过,如果再见面的时候,她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哪怕他不爱她,可毕竟认识这么久,她想,就算是养一条狗,这么些日子,也多少有些感情,可他能这么熟视无睹的看着她躺在大雨中,流掉孩子。可现在,她觉得当初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在他心里……或者说,从来没有在他心上出现过。陆勗看着一颗颗冰凉的泪珠从她脸颊滚落,随之,陷入了昏迷。“少……”战夜进来就看到了那头全部都是血的陆勗,他的神色一凛,而在一旁的江枝却熟视无睹。他立马走过去将人带走,回头看着江枝那冷若冰霜的脸。“江枝,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非要……”“让他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江枝咽了一下喉咙,眼睛里水色不知何时起已经如同太阳下的一滩浅水,全然消散,一点也找不到。战夜深吸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病了。重度抑郁,可不能受刺激。况且,陆勗现在的情况,他完全不敢耽误。“太太,这……”“别喊我太太,我不是。”江枝去了洗手间。她看着那身上的血迹,眉头皱了皱,她很清楚,女人一旦陷入爱情就容易迷茫,失去自我,曾今的她就是这样。所以,现在的她,并不想在变成之前的她。她不想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三天。江枝没有见过陆勗,早上,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面无表情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难以下咽。“他怎么样?”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能很清楚,她在问陆勗。“缝合了伤口,医生说还需要卧床几天,才能慢慢恢复。您不用太担心。”这三天来,都是林娟在她身边照顾,但两个人之间的话,说来说去,也没有几句。林娟也知道,江枝并没有认出来她。认不认出来,对于林娟来说,自然是不认出来比较好,毕竟,她给她下了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会慢慢侵蚀江枝的身体内脏,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亡。她见着江枝没吃几口就上了楼。随即,提着步子,去了陆勗的房间。门口,里面的几个医生正在给陆勗看病。那天,江枝将陆勗的头打破,一直到现在,人都没醒。“站特助,今早太太问了先生的事,我按照您说的,告诉了她。太太没说什么,就去了房间了。”在这三天,林娟的手脚麻利,战夜原本还想着观察几天,可现在,倒也对她有了些信任。“太太有重度抑郁,这几天,你多看着点,让她按时服药。”重度抑郁?林娟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病,她当下应了声。“这段时间,你可能要一直在这呆着,打电话回去跟你家里人说一声。”林娟的眸子一沉,当下,点了头,“我已经跟我女儿说过了。”“嗯。”战夜觉得林娟有些眼熟,但他可以确认之前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也只当是上了年纪的阿姨,多半都长一样。“站特助,那我先去准备中餐了。”“嗯。尽快做一些清淡口味。”“好。”林娟去了自己的卧室,查了一下这个病情。重度抑郁症最终结局,包括病情治愈、并发其他精神疾病、精神残疾,以及自杀、自残行为等。她一点点看完,随后,坐在那的女人的唇角慢慢勾起。她还费心弄什么慢性毒药啊,给自己惹麻烦,像是这种病症,严重一些,可是容易变成疯子的。她看着窗外的天色。林秀,妈妈一定会为报仇,让他们两个人,折磨致死。叩叩叩。江枝听着房门口的声音。“太太,你该吃药了。”可里面的人却熟视无睹。“太太,你病了,不吃药可不行,你快开开门,把药吃了……”“哎,这可怎么办?”江枝听着门外的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她打开了房门。“把药给我。”林娟愣了一下,但还是递了过去自己手里的药。“太太,你身体不好,可一定要按时服药。你就在这好好住着,先生对你这么好,旁人看了都会羡慕,对了,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明天出门,帮你带回来……”身后,女人苦口婆心的说着。“他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