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个破烂挡爷爷的路,把大爷新做的花鞋都给弄脏了!你赔得起吗?”他示意身后两个下人,“你们俩,给我上去教训好好一下他!以后都给我提前探好了路,大爷信佛,眼前不允许出现这种肮脏的垃圾。”
“遵爷爷的命!”
走到凌晨面前,方才还弯腰躬身的两个人立即把腰板挺得板直,身形显得高大得多了,脸上的堆笑也换成了寒霜,居高临下的看着凌晨。
“你这个臭小子,一顿打换你免赔爷爷脚下的那双新花鞋,这个便宜你可赚大了。”
然后没有一点意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脚朝着凌晨身上落下。
四周瞬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凌晨蜷缩着身体,眼睛透过双臂的缝隙,怨毒地看向外头这些残酷对待他的人。
“吆,看这小子年纪不大,没想到还挺抗揍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看他瘦骨嶙峋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扛不住了。”
“那可说不好,你看他看我们的眼神,心里可恨着呢。”
“恨有个屁用,穷成这样,早晚饿死了拉倒。”
“那咱打个赌怎么样,看他这回能被打死不能,我赌不能。”
“谁那么无聊,跟你打赌。”
“赌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聚贤楼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没有一句污言秽语,但没有一句不是带血的利剑,猛刺着这个世界的良心。
“大猴子”越看越觉得快乐,但它显然还没有过瘾。
“好了,大爷的气也算消了。别再把他打死了,大爷这一片佛心可见不得这些个东西。”这纨绔公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雪白的牙齿。
他指使两个下人道:“把他给我丢到城外去,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看着晦气。”
两个下人应了。其中一个从旁边拖过来一个大板车,两人将奄奄一息的凌晨给抬了上去,连带着他的破碗也一起扔上去……
然后,“大猴子”眼前的场景一变。
这是城外一片荒凉的乱葬岗。
几只老鸦站在一棵枯死的歪脖子树上,一双双血红眼睛贼头贼脑地盯着树下一个大坑,不时地发出几声“嘎嘎”的惨叫声。它们看到“大猴子”过来,纷纷惨叫着飞了起来,绕着它的头顶飞在天空中不愿意远离。
在这大坑边,凌晨瘫软地趴在半掩雪中的荒草和枯骨上,那只破碗被扔在一边,已经碎裂成了几瓣。他身上本就破烂不堪的衣物更破了,到处都是斑斑血迹,一些地方甚至有新鲜的血液从布料表面渗出来。
“大猴子”走到凌晨身边蹲下,捡起来一瓣破碗碎片看了看,又丢在地上。
“被这梦境折磨的滋味怎么样?敢惹你哔哔……”
凌晨艰难地略微挪了挪脑袋,眼睛看向“大猴子”,只有怨毒,并不说话。
“看来你还没玩够,不过好玩的东西有的是……”
“大猴子”伸手隔空一挥,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雪花纷纷飘落,四周的气温瞬间大降。
它抱着膀子浑身一个颤抖,笑着对凌晨说道:“我哔哔哔,本大爷创造的梦境这样真实,把自己都冻得忍不住打哆嗦。我想说,老祖宗传下来这个非凡梦魇的本事,真哔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