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没确定的,不然跟他一起执行任务的小伙子们,调令都下来了,他咋还迟迟没动静。
这不是觉得他太年轻,有人还在疑虑中吗?
但让他说,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个公安他见过,长得一脸正气,不论身手还是反侦察能力,都是新一代的佼佼者。
刚要解释出声,就被厨房一直忙碌的妻子打断,女人端着切好的西瓜,笑眯眯招呼着。
“人家周同志,好不容易来找战友叙叙旧,就你不识趣,非要说些跟工作上无关的事。
一点幽默都不懂。
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要退休的人,没事跳舞打拳,去外地领略下大好河山就行。
管他们干啥。
你们看我家那个,我们谁都没插手,让她自个折腾去,来来来,小周别客气,吃瓜,吃瓜。”
他爱人也是搞妇联工作的,说起话来滴水不漏,还不惹人,看似在劝他们别管孩子。
侧面也提醒了丈夫慎言,上面还没发布出来,就尽量不要往外说。
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她太了解丈夫脾性,就是太热心肠,觉得没帮人办好事,歉疚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这场拜访,父子俩无疾而终而。
二人起身离开,刚被送到门口,又被女人喊住,她小跑过来,把烟塞回去。
“看说的太高兴,这烟都忘了带走,我家老闫没福气,不吸烟,放我们家,真可惜了这些好烟。”
他们害怕影响,没带什么水果罐头麦乳精,但是求人办事,哪儿能空手。
父子二人身上带了几盒甲级香烟,当然那烟是幌子。
实际上,烟丝已经被抽走了,在那几盒烟管里,装的都是大团结!
二人悻悻地离开。
那个公安领导的媳妇,见人走没影,朝门口呸呸了两下,“早年就是墙头草,看谁上来了批斗谁,跟刽子手似的,帮慈禧排除异己。
那十年他那么安稳是为啥,当人都是傻子想不明白?
眼下知道着急了,还想给儿子开后门,做梦去吧,就仗着他早年做的那些龌龊事儿,老天爷迟早有一天要收了他!
你往后少跟他接触,要不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夫妻俩的悄悄话,父子俩自然不知。
但是出了家属院,儿子的不开心,周铭是看在眼里的。
对儿子时常放在嘴边的男人,他也有所未闻,听名字熟悉,忽地问起,“对了,不顾你想法,买下你爷爷院子的也是他?”
周放点头,他现在满脑都是江潮再度碾压他的失落。
而且如果江潮真留在首都,凭着他的实力以及对那件事的在意,迟早要被他翻出来!
周铭对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还是蛮心疼的。
见他乱了分寸,劝道,“你担心啥,他不是想留在首都?那就让他留不下来就是了,现在调令还没下来。
证明上面也在犹豫审核,只要没尘埃落定,咱们就有机会……”
“什么机会?”
“据我所知,他爸马上要升任公安部秘书了吧?
儿媳妇不是跳舞表演的?任意一个拿出来,就能让他呆不下去,你就这样做……”
黑暗里,在摇曳的草丛,晃动的树叶下,父子俩低头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