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挖煤弄矿的,少不了木材做坑木,所以每天停下的这些火车皮里,一半是煤,一半是木材。
以前就听说有不少人夜里偷偷倒腾木材跟煤,陈向国到这时,也以为是偷这些的。
这木材跟煤炭可都是公家的,他胆子再大,也不敢从这下手啊。
再说,还有保卫科的时不时巡逻呢。
衡量一番,他当时就打退堂鼓了。
“哎,你怕啥!”
刚跑两步就被人拉回来,带他来的那个小年轻道,“那玩意你让我偷,我都不偷,来给你看这个……”
两人咬着手电到火车铁轨旁,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指了指一个位置。
“闸瓦,这玩意才值钱!”
闸瓦是火车运行制动时,直接摩擦车轮使火车停车的制动零件,通俗点说,就是管火车刹车的。
一个车厢八个轱辘,十六个闸瓦,一个闸瓦十八斤,不管是当废铁还是零部件卖,都值不少钱。
他们一人偷两,绑在腰上大摇大摆出去,出了厂大门,倒手一卖,乖乖,不比在黑市上挣钱?
偷火车上东西,被发现了后果严重。
但是现在社会混乱,大批回乡人员还未找到工作,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压根杜绝不了。
而且厂子里配有列检员,每天都会检查车轱辘,发现后会马上安上,全部合格才被允许上路。
所以不会闹出人命或者是事故。
两人一拍即合,马上开干,得手后,大摇大摆出了厂门。
按照先前商量好的,陈向国要跟新认识的兄弟,一道‘销赃’,但他们刚出厂门没几步,同伙就被人喊过去了。
再回来时,那年轻人一脸歉疚,说是家里有事,不能陪他去卖东西云云。
那陈向国讲义气嘛,这人救了自个,又带他找到个发财的门路,哪儿会计较那么多。
当下豪爽拍着胸口,“你回去办事吧,这个我帮你处理……”
随后把身上剩下的代乳粉票,还有今个收到的钱,全都塞给了他。
“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陈向国洋洋得意,哪儿能想到半个钟头后,自己会因为这些玩意,跟狗似的逃命呢。
…………
天刚擦黑,家家户户就关门上锁,不到九点,整个村子就陷入了沉睡中。
在这片天地,时间像是被拉长一般,尤其是黑夜,格外漫长。
陈宝兰拿着手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乡间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