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解下背上的包袱递给商徵羽,“这里面是银子,你叫上一队士兵去城中采买一些牲畜回来。”
商徵羽虽是不解,还是照着许仕林所说吩咐下去,毕竟眼下救治百姓与军中的弟兄们才是最要紧的。
等一切都安排好,许仕林才将人面疫的由来与救治之法说与商徵羽听。
“南疆巫蛊之术?”商徵羽眉头紧蹙,“那南疆距凉州十万八千里,我们不曾与南疆结怨,他们为何千里迢迢来凉州下蛊?”
许仕林摇摇头,“不知,但人面疫确实是南疆巫蛊之术。”他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下蛊之人只是会用此术,不一定是南疆人,若你懂其中缘由,你也可以随意下蛊。”
商徵羽觉得许仕林说得有道理,紧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许仕林在江州诊治过百姓,在凉州也是如法炮制,为避免引起恐慌,在医者与患者之间拉起了一道帘子。
凉州城内的百姓本就没有江州的多,病死的却比江州的多,所以不到半日,城内加上军中的病患都被他诊治完毕。
直到诊治完最后一人,站在他身后的商徵羽突然晕倒,他赶紧上前抓住商徵羽的手腕号脉。商徵羽躺下的姿势致使领口微微敞开,从他蹲着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一点点,那里似是有奇怪的凸起。
他撸起商徵羽的衣袖,果不其然,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面疫,都已经爬到了脖子上,再过一日蔓延到脸上,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他对外面的将士说道:“再取碗生肉来。”
外面答道:“许大夫,生肉都用完了。”
许仕林道:“你们不是有战马吗?杀一匹战马便是。”
“不要!”商徵羽不知何时苏醒,一把抓住许仕林的衣袖,“战马不可杀,它们是随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
许仕林道:“商将军,可你染了人面疫,不杀战马,哪里来的生肉给你解蛊?”
商徵羽道:“试问许掌柜,你会用兄弟的命来给你自己治病吗?”
“我说不过你!”许仕林咬了咬后槽牙,深吸一口气,又道:“你可知你病得有多严重。”
商徵羽不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许仕林无奈,说道:“背过身去。”
商徵羽虽说不知许仕林要做什么,还是听话地背过身去。
过了一小会儿,许仕林突然抓住她的手扎了一针,随后飘起一股难闻的味道,那是蛊虫燃烧的味道。
商徵羽回头看向许仕林,“哪儿来的生肉?”
许仕林没有答话,取出银针在腿上扎了几针,那里的衣裳嫣红一片,商徵羽好像明白了什么,跑过去掀起他的裤管,那里缺了一块肉,潺潺往外流的血已经被银针止住。
“你疯啦!”商徵羽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给许仕林包扎。
许仕林道:“你体内的蛊虫再不引出,你会死的。”
商徵羽给他包扎好,抬头一双泪眼正撞上他的一双眸子。
许仕林额头渗满豆大的汗珠,唇色有些苍白,“你就当我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