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苦寒,拜托爱卿了。”
“在京中,寡人会护好杨家老小,不受半点儿委屈。”
言外之意,戍边可以,妻儿得留下。
名为照拂,实为人质。
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会戳破。
“谢陛下厚爱。”
杨坚面不改色,神色自若的谢恩。
待杨坚夫妇离开后,宇文邕把玩着国书,神情复杂。
杨坚,非池中之物。
他在,是为他攻城略地,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
可若他亡呢?
赟儿当真能让杨坚心悦诚服,为其所用吗?
宇文邕不复方才的喜悦,忧心忡忡。
“陛下,臣有事奏。”被急召入京藏于屏风后的内史王轨沉声道。
王轨乃是周武帝的心腹大臣,在宇文邕还是辅城公时,便是他侍奉身侧。
“讲。”
宇文邕抬手,示意王轨无需行礼。
王轨于他而言,是真正的心腹。
王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颇有些忐忑,良久“皇太子赟将来并非社稷之主,普六茹坚貌有反相。”
普六茹坚,便是指杨坚。
皇太子宇文赟仁孝不足,德行浅薄,且能力欠缺,这样的人如何能担得起如此大的家业。
陛下英明神武,只可惜后嗣黯淡。
本就心中不悦的宇文邕,闻此言,更是恼怒,脱口而出“帝王自有天命在,旁人又能奈何!”
与其说是不悦,倒不如说是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王轨侍奉他多年,他最是了解其为人。
秉性质直,临事强正,忠义无双,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无的放矢。
“陛下息怒。”
王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但仍没有改口。
他蒙受陛下厚恩,自当以死效力。
宇文邕目光灼灼的瞪着王轨,久久没有开口。
半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声音艰涩“你是在劝朕易储吗?”
“国之储君,岂是轻而易举就能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