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草环孤零零站在村子里,还在一遍一遍说,让大家报警,或者躲一躲。
匪徒来了。
他们一共四个人,三个人都有枪,另一个人拿了把西瓜刀。四个人非常嚣张,直接一家家敲门,让他们到村子中央集合站好。开头村民还有些搞不清状况,试图反抗,结果听到了枪声,顿时失去了所有勇气。一个个像是被吓破胆的鸡一样,垂头丧气站在一堆,任凭对方发落。听起来四个人处置几十个人不太可能,可是这就是人群常常犯的下意识错误,总是在互相等待中错过机会。
四名劫匪吃掉了村里人的食物,拿走了所有人能够找得到的钱财,现钞,首饰。最后他们询问到,有没有警察来过?
然而这时候,被审问的人吓得太厉害,将草环发现他们的事情也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四人一听之下开始到处找人,最后在村子外小树林里找到了草环。
然后他们将草环当着村人的面痛下毒手,殴打了一番,直打得草环连痛都喊不出来。
然后劫匪让所有村民回屋子,不准出门,村里唯一的一条电话线也早早就被剪断。至于他们还有没有对草环做过什么,没有人知道。
陈三好不由也语气黯然:“这是我问的一个姥爷,他现在已经是躺在床上,没法再下地了。那时候他亲眼看到的这件事……没有想到,这里会发生过这种事情。”
草环遭受过这一次劫难,后面就是几乎人人都知道的,将孩子落在水里的桥段。她的发疯并不是无缘无故。
可罗宾问起孩子父亲是谁,是不是和那几个劫匪有关,陈三好就不知道了。
他承诺会去再找人问问。
“你为什么会想帮我?”
罗宾忍不住说。
“不是帮你,是帮草环。我小时候有一天迷路了,是她带我回来的……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以为我忘了。看到你,我就突然想起来。”
说着话,他背对罗宾摆摆手。
故事似乎又完整了一点。草环是外地人,因为她同学被人贩子带走卖掉,她或许是得到了求救所以赶来。她找错了村子,还没有找到同学就听到了山上几个才抢劫了银行的匪徒计划,接着遭到了毒手。
就是这一段短短经历中也存在不少疑点。
草环的同学为什么不向家里求救,会找到她?同学是谁?她为什么拯救无果后没有离去,反而留在了这个村子?
罗宾将这些记录下来,着重在最后一个问题上画上黑线。
回去时他想到了一个可以打探消息的人。
“刘大叔,我想请教你一点事。”
刘三农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抽烟,旁边摆放了一个巨大的茶缸,里面的茶水简直浓得像咖啡。
“罗宾啊,你说。你坐,坐这里。”
他吐出一口烟圈,呛得罗宾眯起眼。
罗宾坐在他旁边的小凳子上,笑着说:“听说这里原来遇到过四个银行抢劫犯?”
“是啊,可凶嘞。”
这几个词仿佛是一个点火器,让刘三农整个人有了一股不一样的昂然气质,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村里人把他们四个狗日的给抓住了,还有人受了伤。有枪了不得啊?还不是给我们缴了枪,人都给抓住。警察还给我们发了嘉奖旗,你不知道,当时所有村里的青壮年都出去了,打那几个狗日的!”
这说法和陈三好的完全是两回事,陈三好讲的是村人全部认怂,可在刘三农嘴里又变成了村民们热血沸腾,组成队伍将那几个大盗给逮住。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在一九九六年,那一年发生的事情特别多,这年我记得特别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