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高兴得很,媳妇在依赖他。
哪家婆娘不依赖自个男人了?就他家桃花,心头挺爱憋事的,不爱和他说,担心岳母便担心,想去看望她老人家,那就去呗,如果担心钱家人说闲话,那就寻个借口,多简单的事儿。
她憋着不说,那他就替她说好了。
卫大虎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体贴的汉子了,他心头一阵得意,心想媳妇肯定更稀罕他了。
走到山脚下,他们看见了一颗结满果子的树,桃花一眼便认了出来,是金樱子。金樱子不好摘,树枝上全是刺,便是果子上也长满了小刺,它是野果,也是药材,晒干后能泡酒,能煮粥,也能煮水喝,也可以就这般生吃,滋味甜。
她有些走不动道了。
卫大虎看了眼那树枝上的刺,立马道:“这你可不兴上手摘啊,想吃一个甜甜嘴?我给你剥一个尝尝?”
桃花听他跟哄小娃子似的语气,无奈一笑:“我哪有这般贪嘴,是想着既然遇见了就摘些回家晒了泡酒,煮粥的时候也能放些,对身体有好处呢。”虽然钱厨子这个三爹对她不怎么好,但她跟在他后头确实偷学了不少手艺,这金樱子有固涩止遗止泻的作用,村中妇人多用它晒干泡酒,咳,家中男人极是喜爱的。
这些,桃花没有对卫大虎说,他在榻上已经很是勇猛了,属实用不着这些东西!
但咋说呢,她看见能吃的就是挪不动腿。
偌大一座山,里头全是宝藏,而且还没有人与她争抢,从小被抢到大的桃花对此毫无抵抗力。
要摘。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卫大虎能怎么办呢,媳妇都这般瞅他了,别说这金樱子树上长满了利刺,它便是长满了刀子,他今日也必摘它。
他把背篓卸下,汉子的手全是茧子,比不得姑娘家娇嫩,即便桃花的手也是做惯了活计,比不得那些城里的娇小姐,但即便如此,卫大虎也舍不得让她动手,若给扎到一下,他高低得把这棵树砍了。
虽然全是刺,卫大虎徒手摘起来也没啥难度,一手一个,那粗大的手指头就根铁似的,半点不怕扎手。
桃花拿着他腰间别着的刀,去不远处砍了张芭蕉叶,卫大虎便把摘下来的金樱子丢上头。最后摘了不少,给树上留了一些,卫大虎便收了手。
不管是啥,只要是山里的东西,再稀罕,都得留一些。
这般耽搁了些时辰,他们到家时,卫老头都已经把灶头烧热了,桃花在院子里洗了手脚,便马不停蹄去灶房里忙活。
午间随便吃了些,饭后出了太阳,暖洋洋的算不得烈,桃花便打了水,拿了个木盆,坐在院子里处理金樱子,这小东西费时费力还费心,难弄得很。
到了后头,卫大虎和卫老头都来帮忙,金樱子摘得不少,靠桃花一人忙活还不知要弄到啥时候。
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几只小鸡仔也被放了出来,满院子叽叽喳喳地叫,小虎调皮去追逐它们,惹得卫老头时不时呵斥一声,免得它不知轻重上嘴去咬。
许是自个带回来的,卫老头对小虎很是喜爱,便是几只小鸡仔都精心喂养着,人吃啥它们就吃啥,都长得不错。
“明日我和桃花从镇上回来后顺道去一趟杏花村,如果时间够,再去周家村一趟,看看岳母和两个弟弟,也和他们说一声,叫他们心里有个谱。”卫大虎对爹说道,他们家就这几门亲戚,有个啥事,他哪家都不会落下,甭管好坏。
亲戚之间都是这般,遇到啥事通知一声,有个声响,有个来回,便可以接着处。
若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他是半点都不乐意操心,死活都跟他没关系。
院里就他们一家子,卫大虎便把自己心头的想法说给爹和媳妇听:“冬日里没啥事干,到那时大哥二哥的胳膊差不多也养好了,我想叫他们和我一道去山里把老屋修修,顺便再扩建一下,不拘多好,能住人就行。再把地窖收拾出来,咱们往里头多存些粮,谁都不晓得。”
卫老头点头:“老屋修修也行,你经常在山里,拾掇出来也能住人,免得每日下山,累得慌。”
卫大虎看了眼媳妇,咧嘴乐:“一个人住在山里有啥意思,我要和我媳妇一起。”
桃花听得耳朵发烫,趁着爹低头的功夫,悄悄瞪了他一眼。
卫大虎委屈,他也没说啥啊,他就是要和媳妇一起,上山下山有啥辛苦的,夜间不能抱着媳妇睡觉那才叫苦呢!
他卫大虎吃不了这个苦。
“我一个人在家也无事,你媳妇跟着你一道进山也无纺。”卫老头没发现儿子儿媳眉间的官司,还认真想了想,既然要防患于未然修山上老屋,地窖也要收拾,免不得费时费力,再搭上每日上山下山的时辰,不是白耽误功夫吗?
既然小夫妻舍不得分开,那就一道进山,他个糟老头手脚还灵活着,也能自个煮个吃食,用不着谁跟前跟后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