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讲战死沙场才是最好的归宿吧。”信奉骑士之道的乔纳森发出一声悲悯的叹息,只是不知道他在得知自己的父亲同样死于教团之手后还能否保持同样的高洁。
“他们是活该!”而早就将这份深仇大恨铭刻在心的西蒙则毫不吝啬自己的愤怒。
感受到他没能掩饰住的怒火乔纳森和伊萨克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两人看向西蒙的眼神中带着不尽相同的复杂情感。
“……”察觉到二人的视线,西蒙选择了别过脸不去和他们对视。
如此的场面又持续了一会,要不是切图城内补给紧张囚犯们的笼子上还会多些烂番茄臭鸡蛋做装饰,可能是觉得给这些罪不可赦之辈的羞辱已经够了也可能是厌倦了坐在这里受风吹日晒,端坐高台之上的阿德里安二世终于冲行刑官点点头,行刑官立即指挥着刽子手将囚犯们拉出牢笼绑在了立于柴火堆中高高的十字形火刑柱上,这个残酷的刑罚本来就是教团发明的,如今用在他们自己身上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行刑!”
行刑官一声令下,几十根火把被投入了柴堆。和教团惯用的干柴猛火不太一样这次火刑的火势并不大,再加上每个死囚的火刑柱都高的出奇,火苗几乎是燎着死囚们的脚底开始炙烤,剧烈的疼痛几乎立即让每个死囚都开始剧烈地抽搐扭动起来,但不管他们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挣断将自己困在柱子上的锁链,口中的嚼子让这些人的痛苦最后变成了模糊的呜咽声,口水和泪水顺着他们的五官不停地往外流淌,最后变成消散在火焰中的蒸汽。
随着火势蔓延过他们身上的衣物和毛发,每个死囚的形象都变得更加不堪入目,完好与烧焦的皮肤交叠成丑恶的图形让人忍不住别过视线。可偏偏这个时候刽子手们却抽走了他们脚下燃烧的柴薪,因为受火刑者往往是被烟气熏死而非用火烧死的,国王陛下并不希望这些叛徒死得如此轻松。他要让这些人丑陋的躯体在光天化日之下挣扎到最后一口气,让自己的国民知道反抗自己的下场,更让全天下的每个人都明白一件事——哪怕真神的信徒遭受到了如此惨绝人寰的酷刑,他们的神也不会再来救他们!
这不只是一场泄愤的处刑,还是一场精心安排昭告天下的仪式。
“怎么样,感觉心里的气消点了么?”眼睛一刻不曾从那些残破的躯体上离开的西蒙忽然听到身边有个陌生声音在跟自己说话,似乎是个老者。
“元帅……大人?!”视线转向声音来源的瞬间西蒙就愣住了。
“国王陛下也是真做的出来啊,消气了么?”老元帅叹口气又问了一遍。
“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西蒙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固执地朝元帅摇头答道。
“你想做到什么程度?”老元帅直视着西蒙的眼睛接着问。
“教徒杀多少都不够,只有消灭他们的神才算完。”西蒙毫不躲闪地看了回去。
“真敢说啊……”老元帅不由得笑了出来,“就凭你一个人?”
西蒙英俊的脸孔顿时因为恼羞而变了色彩,他虽然立下了这样一个谁都不敢去想的目标,但他也清楚这个目标只靠自己根本就无法完成,他或许被仇恨烧昏了头,至少脑中的理智还没有燃尽。
“看在和你父亲的孽缘上,给你个机会吧。”无视了西蒙的脸色变化,老元帅将一卷牛皮纸塞到了西蒙手上。
“……这是?”西蒙展开纸卷瞄了一眼,上面是女皇玛丽安娜批准他和新任杜邦公爵克拉拉成婚的谕旨,末尾还附上了帕廷皇室的火漆印章。
“力量,一个公爵领的力量。”老元帅平然道。
“区区一个边境的公爵领就想打发我?”西蒙忽然嗤笑起来。
“你觉得你配拥有更多么?”老元帅亦不生气,面色如常地反问着他。
“现在还不配,但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给我这个机会。”西蒙脸上满是初生牛犊的倔强。
“老夫期待那一天的来临。”老元帅笑笑,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