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坐在病床前,温柔地看着难得清醒中的珺之,小心翼翼地替他按摩着已经浮肿的手指,背对着祁昊和关改会说道:“我不是圣母,也不是慈善家。你有你坚守的理由,我也有我奋斗的目标,终究不相对付罢了。
再者说,把你们害成这般模样的始作俑者又不是我司灼,而是晔华,你和我说再多也没用。更何况你们术族的思想也是够自私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听过没?”
“你什么意思?”关改会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了,立刻愤怒地质问道。
“晔华的确作恶多端,可是他是你们五大术族的主人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据我了解,你们的祖先本来只是大街上招摇撞骗的九流小道士,若不是晔华提点,想必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更不提你们几百年的满门荣耀了。
不过一条恶犬,还咬人主人一口,嚷嚷着主人太凶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主人要真的会你们不好,哪有你们的今天?!”
司灼的言语之间尽是不屑,若不是碍着人多,她可真准备哈哈大笑一番呢!
“你在帮着他说话。咳咳……咳……”珺之的眉眼垂了垂,不清不淡地说道。
司灼还在替珺之按摩的手停了下来,她慌乱地对上了珺之的那双温润的眼睛,又闪躲开了。
她竟然帮着自己的弑亲仇人说话,脑子秀逗了吗?
“没事,有些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的,就像我……一看见你,就想笑,莫名的开心。”
珺之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乎什么苦痛与司灼比起来,都不过尔尔。
司灼不敢看珺之的眼神,更不敢接他的话,只是继续替他揉着手指,与祁昊和关改会说着话。
“你们今天来是做什么的?”
“我……其实是先授爷爷的意思来感谢夫人在族主面前求情,替宅子修补好了阵法。二则是想查清楚警局压着的悬案,究竟是什么回事?”
一个从来只讲究证据说话的刑警队队长,现在却要去恳求一个会法力还可以复活的人寻找答案,祁昊的心里简直比那猫挠的还要难受别扭。
可又怎样呢,事实不就是如此吗?知道了答案,总比警局一直吊着悬案有用吧?
至少他可以松了一口气了,不用每天每夜都为那些无头无尾的案件发愁了。
司灼见这兄妹二人大有一副不死磕到底找出答案不会离开的意向,便也懒得绕弯子了。
直接示意吉尔京给他们二人让了座,还倒了两杯热水,留了下来。
而司灼司灼也终于终于去打了一盆水,一边洗着手上和脸上的血迹,一边将她看见的第一起“鬼故事”讲起。
荷塘的百年水鬼,宿舍跳楼的张雅琪,前来索命的霍丽萍,道听途说的连环自杀案,再到楚清和死亡,曾小柔惨死晔萱手中,钦月指使夏玉溪分尸杀人,怨女鬼婴……最后说到自己亲人倒在了血泊里。
每一桩事件都在她的脑海里重新回放了一遍,那般真实无法忘记,又不敢去想起,就像依旧发生在眼前一般,历历在目。
祁昊和众人都听的毛骨悚然,在这暖气弥漫的房间里竟然不寒而栗,额头出汗。
有些人只是陪司灼经历过一部分,有的则是一次没参与过,这么完完整整听完全部的诡异又恐怖的事件,都几乎崩溃,司灼却眸光淡然,看不出什么波澜了。
一开始是怕的,后来呢……似乎只有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