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见他眉宇间一下云开雾散,感受到他的一丝担心,心头一暖,但嘴上却是不饶人:“狼爹劳过谁!你对叨冒宁的!(苍天饶过谁,你会招报应的!)”
“你在说什么?能说清楚些不?”长孙焘坐在床边,噙着笑意。
虞清欢没理他,别过脸去,但因为脖子肿得不成型,这扭头的动作也仅仅只能进行到一半。
李大夫拿了张方子过来,递给长孙焘:“麻烦王爷尽快去备药,老朽要为王妃施针,王妃再不消肿,很可能会毁容。”
“里缩撒么?!(你说什么?!)”虞清欢用力地睁着小眼睛,满脸的……其实看不出什么表情。
长孙焘最后戳了一下虞清欢的脸,拿着药方出去了。
虞清欢闭上眼睛,一颗心仿佛揉成碎片——是她故意让蜜蜂蛰的,也是她故意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只蜜蜂,是山林中的“大王蜂”,毒性极强,一般人如果被蛰,很可能会活活被疼死,虽然她的血有解毒功效,但还是弄成这副模样,大王蜂的毒性可见一斑。
从与长孙翊私下会面开始,她就对长孙焘的身体状况充满了疑虑,加上长孙焘已经许久没泡寒池,而且长孙焘这次受伤元气恢复极慢,但脉象又看不出什么端倪,这几种迹象,足以让她怀疑长孙焘的身子出了问题,所以她才故意让大王蜂蛰,然后想办法去试探长孙焘,比如说在他手上划个伤口,把毒血淋到上面之类的。
但都不用她做什么,长孙焘主动替她吸出毒血,她当时真的吓死了,生怕长孙焘中毒太深救不回来,然而没有想到,长孙焘丝毫不受影响。
这几日长孙焘有上火的迹象,可以断定他口中有溃疡,一般人吸了毒血不可能没事,长孙焘不受影响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体内有比这大王蜂更猛烈的毒,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
如果只是普通的毒,长孙焘也不会瞒着不说。
原来长孙翊指的是这个,虞清欢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此时,她又想起长孙焘频频提到的“三年”,她更慌张了,莫非,长孙焘的寿命,已经只剩下三年了吗?
虞清欢登时从床上惊起,吓得李大夫手一抖,银针断在了她的手臂里,可是她没有停下,起身迈着笨拙的步伐,想要去找想长孙焘,但因为她全身都肿胀不已,所以根本就走不稳,才跑出几步的距离,她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妃,您做什么?!”李大夫震惊出声。
虞清欢没有机理会他,爬起来继续跑出去,却再次绊到门槛,一头栽倒下去。
栽进了长孙焘的怀中。
“王……爷,”虞清欢艰难地吐着尽量清晰的字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长孙焘面色未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看你,肿成这个样子,口齿都不清晰了,乖乖回去躺着,让李大夫给你施针,若有什么事,也得等你消肿了再说。”
怎么能让长孙焘就这么糊弄过去?
虞清欢拽紧他的袖子,艰难地仰头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王爷,我要听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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