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阴冷湿润的陌生环境里,顾明芷冷得打了一个哆嗦,被身后的土匪推了一下,差点儿没踩稳台阶一头栽下去。
顾允紧紧牵着她的手,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只能通过感官来感受的他,心中的不安比顾明芷更甚。
山匪把他们关进看房,就锁上门出去了。
顾明芷轻轻拍了拍顾允的后背,柔声哄:“别害怕。”
她一定会想办法带着顾允逃出去的。
牢房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里面早就关了不少人,瞧着都是些年纪不大的漂亮姑娘。
她们抱着膝盖挛缩在墙角,对顾明芷的到来,没有任何表示。
安静得像是一群麻木的木偶。
顾明芷拉着顾允找到一个空地坐了下来,打量看房里的人,每个人脸上都不见丝毫喜色,皆是满脸愁容。
有几个姑娘脸上还有伤,都穿着南疆本地特有的服饰,她判断这些人应该是土匪从边城劫掠来的。
初来乍到,顾明芷也没有贸然跟她们攀谈。
另一边,阿扎尔在寨子里苗医的帮助下包扎好伤口,嘴里还不住骂骂咧咧的:“狡诈无耻的中原人,这次差点儿着了他们的道儿,一帮孙子,居然敢算计爷爷我,我现在就去给抓来的那两个人一点教训!”
阿扎尔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更主要的时候,他觉得这不是受不受伤的问题。
是尊严受辱,颜面扫地的事。
想他阿扎尔在这启雍山山寨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带出去的弟兄损失这么重过。
还被人绑了威胁,真是奇耻大辱,虽然最后他也重伤了那几个中原人的主子,却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阿扎尔一直愤怒不已,到了牢房门口却被人拦在了外面。
他吐出嘴里叼着的干草,斜眸睨了拦路的人一眼:“白木,你这是什么意思,挡我道啊?”
白木躬着身,说话语气极为恭敬和谦卑,好言好语道:“二当家的,小的也知道您在外面受了气,不过现在不是冲着一个女人和孩子撒气的时候。”
阿扎尔根本听不进去,怒火更甚,呵斥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想做什么,你还没资格拦我,识趣点儿,自己滚一边儿去。”
“小的自然不敢拦你。”白木像是听话地往旁边侧了一下,躲开了阿扎尔要推他的手,却在阿扎尔准备进去的时候,不急不缓地接了一句,“不过,这是大当家的意思。”
阿扎尔停下了脚步。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像是在竭力压抑某种情绪,望着白木的目光阴狠得像是要吃人。
白木却是丝毫不惧的,语气依旧平稳:“大当家说了,这些人初来乍到,身份还不明朗,不好贸然处置,有什么事,还是等调查清楚他们的来历再说,以免多生事端。”
阿扎尔就没有进去了,退后两步准备离开,走了两步走回头盯着白木:“这真是大当家说的?”
白木刚刚耷拉下去的脸,又很快挂上了一个招牌般的笑容,缓缓开口:“千真万确,小的可不敢妄传。”
阿扎尔啐了一口吐沫,讥讽了一句:“也是,你不过就是大哥身边养的一条狗,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说罢,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