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兰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开口的声音很轻很缓,像是弥留之际的呓语:“我从没把你当过下人,我本也不愿管着你,是师傅说你性子过于冲动,需要有人始终提着你,别让你越界,我才……”
“你给我闭嘴。”阿扎尔重重将他砸回座椅里,脸色狰狞得有些可恐,“你别在我面前提他,别试图讲情分,因为我只会更想杀了你。”
阿扎尔的情绪像是到了暴怒的边缘,睚眦欲裂地呕吼:“你师傅,我爹,那就是个蠢货,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脚抬起来踩住阿尔斯兰的腿,一字一句不甘道:“明明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却要将这个山寨交给你这个外人,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
阿扎尔说阿尔斯兰是怪物,不是因为他中了逆生蛊这种罕见的蛊毒。
而是这个人从小就不正常。
他从被老寨主捡回来,就身怀奇怪的功法,明明还只是一个孩子,浑厚的功力却在老寨子之上,因为这一点,他理所当然得到老寨主的重视,被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培养。
阿扎尔一直觉得自己父亲偏心,可他没想到,父亲最后竟然会把山寨交给阿尔斯兰,让他这么多年,一直被阿尔斯兰处处压制,经年累月,心中的怨恨已经堆积成山了。
阿尔斯兰没想到阿扎尔居然是因为这件事才对自己怀恨于心。
他有些意外地望着阿扎尔,轻轻喘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当年,你明明也是同意了的,你跟师傅说,我们兄弟两个一起将山寨发扬光大,你说你愿意辅佐我……”
当年,阿尔斯兰本来就无意接手山寨,可是老寨主苦苦相求,这又是他的遗愿,加上阿扎尔也站出来说,阿尔斯兰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选,他才同意了。
却没想到,这成了阿扎尔心里的一根刺。
“呸!”阿扎尔怒极反笑,“我那个时候如果不那么说,我爹死了,你是不是转头就要杀了我?”
他清楚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力上根本不是阿尔斯兰的对手,父亲死了,若是阿尔斯兰觉得他不听话,是个妨碍自己的对手,肯定会对他痛下杀手,他也是为了活命,才说出那番违心的话。
“我从来没有……”阿尔斯兰想解释,可一抬头看着阿扎尔满眼冷冽和讥讽,有些话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阿尔斯兰是真心想跟阿扎尔好好相处,做一辈子兄弟的,如今想想,是他不自量力了,人家根本看不上他。
他缓缓闭上眼睛,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阿尔斯兰想起,不久前,顾明芷跟他说饭菜里面被下了软筋散,怀疑是阿扎尔做的。
那个时候,他还竭力维护过阿扎尔:“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绝对不会是阿扎尔做的,他虽然性子冲动,却绝对不会害我。”
如今,这些话就像是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阿尔斯兰脸上。
阿扎尔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嚣张地踩着阿尔斯兰身下的椅子:“我不服,我暗自发誓,一定要亲手将你从这个位置上拽下来,属于我的,我就要自己抢回来,我隐忍了这么多年,总算迎来了今天。”
“阿尔斯兰,这一切就到此为止吧,受死!”
阿扎尔举着手,内力凝聚在掌心,朝着阿尔斯兰的脑袋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