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兰点了点头,示意:“你说。”
顾明芷也是看见萧贞后,才想起来还有个条件应该跟阿尔斯兰说清楚。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顾明芷觉得阿尔斯兰是个很好的人,而且这次萧贞也带着人算是帮了阿尔斯兰一次。
这会儿再跟对方提条件,就不胆怯了,堂堂正正地开口说:“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伤害城里的那些百姓?”
阿尔斯兰眸色微凝,没有立刻开口。
顾明芷倒是毫不畏惧地说了下去:“如今世道,人活着本就很难了,我知道你们山匪也需要生存,可你们都是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不去烧杀抢掠也还有很多可以活下去的方式,为什么一定要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
白木一听这话心里就不是滋味,赶紧替阿尔斯兰解释了一句:“顾小姐,你误会了,我们老大从来没有伤害过边城的百姓。”
没有?
顾明芷明显有些怀疑,觉得白木是阿尔斯兰的手下,自然在为他说话,她相信之前看见边城的荒凉不是假象,要不是看见萧贞她们,她都要忘记城里还被一群土匪围着的事了。
白木看她不信,着急了起来,语速飞快:“他一直都是带着大家劫富济贫,也是因为这一点,官府才愿意给老大一个面子,多次纵容阿扎尔,这次从边城劫掠女子的事,是阿扎尔一个人的主意。”
顾明芷反应很快,一句话切中了重点:“那让人围城呢?”
白木说不上话来了。
一直沉默的阿尔斯兰总算开口解释了一句:“围城是我的意思,我也是有别考量,想用这种方式让官府不再围剿我们,我也没想到围城后,阿扎尔会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地伤害城中百姓,这是我的失误。”
顾明芷明白了,阿尔斯兰围城只是想保护山寨里的兄弟。
却没想到阿扎尔以为这些人是真拿他们没办法了,烧杀抢掠做尽坏事,而阿尔斯兰因为阿扎尔父亲的缘故,一直纵容阿扎尔。
一直听着两人说话的萧贞也把事情听明白了,这会儿插了一句:“如今阿扎尔已经被你们控制住了,如果你能管住你的手下不再做伤害百姓的事,我相信南疆的官府也不会再费力剿你们,真正劫富济贫的侠匪,大家会尊重你们,官府也会给你们面子。”
阿尔斯兰仔细想了很久,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他的决定代表了整个山寨。
可此刻,阿尔斯兰还是跟随内心,给出了承诺:“我跟阿扎尔的想法一直都是相悖的,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他,伤害城中百姓的事我不会去做,只不过如今我身中奇蛊,还不知道能活几日,山寨的事也不是一直都是我说了算的。”
他活着,自然会带领山寨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可如今……
顾允闻言有些不满,撇了撇嘴,不悦地接了一句:“你这么说,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阿尔斯兰轻轻笑了笑:“当然不是,只是你不知道,逆生蛊从来没有被治愈的先例,它是能被抑制,却不可能被根除,如今我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高兴了。”
他不觉得自己会是哪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