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阴沉,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江云歌刚刚从金殿出来,急于去军事处处所处理军中要务,却被源端拦下,两人站在宫廊里说话。清凉的微风刮来,掀起两人的官袍,袍角轻轻的摇曳。
廊上挂了半溜子轻纱帐,也随着清风,荡漾起层层弧度。
“我准备离开京畿,十日后吧。”
江云歌双手覆于身后,“你跟君莫尘说,跟我说干嘛。”
源端叹口气,“与他说,恐怕下一个坑在等着我。我所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京畿,已经没有我任何留恋的东西。”
“你现在不能走,君寒对我和君莫尘都起了杀心,万一哪一天我们俩都中了君寒的计,你还可以来救我们俩。”
源端深吸一口气,“那也是你们俩的事。”
江云歌抬头望天,“今天的雨真好看。”
“君寒要杀你们已经与我无关。”
江云歌看着庭院中的那株海棠,“这花开得不错。”
源端双手也覆于身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两个都是无赖,“不管你有没有听到,十日后我便离京。”
江云歌转身便走,“改天请你喝酒,喝花酒,可一定要来啊。”
源端生气的拂袖,转身也离开了宫廊,他再不走,可能就得留在京畿做皇上了。皇位啊,对他人来说那就是今生所愿,可对他来说,就是今生之束缚。
做一个悠闲的平凡人,每日携着娇妻种花养鸟,吃酒欢乐,逗逗孩子,不是很好吗?做了皇帝,每日家事国事冗杂的事情缠身,也并无皇家亲情,谈何快乐?
若只是权势滔天,满身富贵,那这些并不能诱惑他。
江云歌在军事处处所和一帮武将商量完军政大事之后才回了郡王府,回府之后便于君莫尘说了源端要走的事。
“皇叔公要走?不行!”京畿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怎么能走了?
“大约他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如今皇子之中,并无可继位的人选,唯有他方才有治国之能。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让他为大周皇帝,你我就可以去疆瑜过神仙日子了。源端又不是傻子,他聪明得很,早日脱身,早日快活。”
君莫尘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去劝他留下来。”
江云歌好奇,“你准备怎么劝?源端也倔得很。”
君莫尘起身,“我去他面前哭,一定能留下他。”
江云歌:“。。。。。。”
她知道源端拿君莫尘没办法,还挺宠君莫尘,她现在脑海里已经有画面,君莫尘抱着源端大腿哭的场景了。
而源端怕是无法拒绝他的哭泣,只能无奈的点点头答应。
她想完君莫尘已经快速的出了房间,身子像一阵风一样,眨眼就不见了。
临近中午,江云歌带着江银票用午膳,知道君莫尘是不回来了,定是在源端府上吃。江银票近几日都在徐罱府上念书,她看他写字有模有样的她也就放心了。至少日后,虽不说文采卓著,日后娶媳妇儿的时候,做却扇诗要做得出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