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战况激烈,每日都有消息传来,眼见着鸿德帝本来养好了一些的身子又变得虚弱起来,小容宝着急得不行,每日想着法儿陪他讲话,逗鸿德帝开心。
鸿德帝虽说很喜欢小容宝在身边陪着自己,可边疆的战事一直不平稳,楚深带兵去了好几日,哪怕及时控制住北梁军队的颓败,可敌国准备多年早有狼子野心,没那么容易被击退,双方僵持不下,已经维持这种情况多日了。
又是一日早朝之后,小容宝来见鸿德帝,刚好遇见楚若脸色不好的从养心殿里出来,似乎没看到自己,往宫外方向而去,步履沉重,连宫人给他行礼都没注意。
小容宝不知道他为何苦恼,急忙小跑着追上去,可惜人小腿短,跑得快了点又歪歪扭扭的难以站稳,她只能大喊:“六皇叔!六皇叔你等等我!”
楚若走得大步,还是身边的宫人听到小容宝的叫声叫停了楚若。
“小容宝?又来看你皇祖父?”楚若揉了把小女孩的发顶,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怎么不进去?找我有话说?”
小容宝见他笑容有些古怪,沉默了一下开口:“六皇叔,你若是不想笑那便不要笑,好难看呀。”
楚若被她的话给怼得一时无言,反应过来后看见小丫头嫌弃又担心的脸色,蓦地觉得好笑:“怎么?现在小容宝还要管你六皇叔笑不笑了?六皇叔何时难看过?”
“六皇叔,你眼睛都没笑。”小容宝看他一眼,伸手把他眉间褶皱抚了抚,软乎乎的小手触碰到脸上之后,很温暖。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是二皇叔吗?”
楚若诧异了一下,又觉得依照小容宝的聪敏,想到也在意料之中,于是点点头,“边疆的战事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僵持,敌国难攻,我北梁易守,只是一直这样下去不行。不日我将要带兵出征,去边疆协助二哥。”
小容宝一惊,紧紧抓住楚若的袖口:“六皇叔你也要离开?!”
她脱口而出:“容宝跟你一起去!”
“胡闹!”楚若被她的话惊到,“你怎么能跟我一起去?!年岁这般小,还是个孩子,这是出征打仗,不是出去玩儿的!你好好待在帝都,有父皇护着你,皇叔们也能放心!知道吗?!”
小容宝小脸一垮,忍不住伤心:“我担心你和二皇叔嘛,你们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了,我不想你们去……”
“乖啊,知道你是担心我们。不过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人去,二哥已经先去了,我得去帮他,不只是帮他也是帮我们北梁,否则边关一旦被敌国踏破,我北梁将会永无宁日。”
楚若抱着小姑娘去了花园里的长廊坐下,“小容宝忘了前两日司命说的话了?预测出来你可是我北梁唯一被神女庇护之人,那个祭祀必须得你在场,若是你跟我走了,那到时候谁能去?你好好待在帝都,我们也能放心,多少百姓等着小容宝救呢。是不是?”
小容宝被楚若三言两语说通了,也不敢再提要跟着他一起去边疆的事情,哪怕她很担心楚若和楚深,也不得不亲眼目送他带兵离开。
次日一大早,天气晴朗,下了两日的雪也停了,宫门外楚若坐在最前方的马头上,朝着后方宫墙看了一眼,高举右手朝前一挥,低沉的嗓音传遍了每个角落,“大军出发!”
此次被楚若带去协助的士兵闻令往前,朝着城外大步而去。
街头百姓纷纷目送他们远去,先是几声微不可闻的啜泣和嘱咐,最后百姓们纷纷红了眼,化为了一句震天动地的“平安归来”,最美好的祝愿伴随着离开的大军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
站在宫墙最高处看着高头大马上的那道身影渐渐离开,小容宝抿了抿唇,眼眶有些红却没掉一滴泪。
她会等着六皇叔和二皇叔平安归来的。
“小殿下,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危险,奴婢扶您下来。”沐月被楚若留在了小容宝身边,特意负责小容宝的安危。
直到大军全部消失,小容宝才动了动脚步,转身回了养心殿。
她低落的模样实在是太明显,往日脸上还会时不时带着笑说话,可今日红着眼睛郁郁的沉思不知在想什么,看在鸿德帝眼里不是滋味起来。
“小容宝,老六他们本事大着,会平安归来的,更何况你二皇叔还在那儿,朕两个优秀的儿子出征,不怕敌国还能讨得了一分好。我们只需要好好等着他们回来,别不开心了,朕让德福派人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烧鸡,等会儿陪朕用午膳。”
小容宝恢复了一些精神,觉得鸿德帝说的对,她终于露出几分笑意:“皇祖父说的对,我该好好照顾好自己的!我还得祭祀,帮大家祈求福泽庇佑!”
“乖孩子!”
楚若离开三日后,小容宝听到消息,他先一步带着精锐兵队赶到了边疆,和楚深联手赶退了敌国的攻击,并且把敌国兵队赶到了几十里地外,重创之后短时间内不敢再来偷袭。
这还是她在去往养心殿的时候听到两个能御前伺候的太监说的,今日上朝的时候收到加急消息传回来,不只是楚叹松了口气,满朝文武百官纷纷松了口气,连声赞叹两位皇子有勇有谋,能力出众,连带着上了好几道折子颂扬。
楚叹作为暂代皇上接管政事的太子,也连连看了那封信好几遍,脸上露出近日来唯一的真切笑容,抚掌大笑:“等二弟和六弟回来后,本宫定要亲自去迎!今日诸位大臣是否还有其他要事启奏?”
众大臣连连摇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德福的高声示意下躬身行礼目送太子离去。
等到太子离开之后,众大臣纷纷结伴同行,离开宫中,言谈中能听到不少有关这场战事的话。
而在宫中的小容宝想了想,喜笑颜开的朝着太医院而去。
她要去把汤药亲自给皇祖父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