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瘪着嘴,人畜无害地走进满是案几的院落。
女夫子在后面眼神深邃地看着,随时做好了突发意外的准备。
厉九川落座。
有仆役递给他一卷文书,附带数张白纸。
他开始砚墨,润笔,然后唰唰写下两个大字,接着拎着卷子吹了吹,晾干交卷。
女夫子看得清楚,上面就写了“不会”俩字。
……
……
厉九川进去得晚,出来得早。
但等他出来的时候,厉九禾人早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于是他在一连串的闲言碎语中回到酒楼,张掌柜跟他打招呼也只是闷闷地点点头,然后推开自己厢房的门,一头扎上床。
他整个脑子里都嗡嗡作响,无数细小的声音疯狂地述说着不同的东西,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脑袋涨得发疼,简直要炸开。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融化、融化,变成冰冷潮湿的泥浆。
床板深深地陷下去,被褥粘稠发黑地将他裹住,整个屋子都被一层浓厚的阴影笼罩,还有若有若无的哀嚎哭泣声传出。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厉九川猛地睁开眼睛,周围所有的阴影全都消失不见。
柔和的金光从窗外洒进屋中,玄十一翘着腿懒洋洋地半躺在一张紫檀长案上。
“又是在【冥】中?”厉九川揉着脑袋问。
“不然呢。”玄十一支开手肘旁的雕窗,“考入书院,里面有柏室可以削减污秽。”
“要快。”
厉九川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忽然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都黯淡了许多。
他下床推开门一开,竟然又回到了天刚放亮的时辰!
不对,这应该是第二天了。
厉九川盯着树上一朵新开的白色大花,它昨天还是个几乎绽开的花苞。
明明只是两句话的功夫……用这么方法摆脱污秽的确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