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要涉及到九渊,他的立场竟会如此强硬。这帝星他从妖界一路护送到淮都,而让其魂飞魄散,挫骨扬灰,也只需要这简简单单的一缕魔气。
没有人可以阻挡,甚至不会允许她多说一句。
就在这缕脆弱的生命即将化为飞烟之时,殿外一声惊叫,“你,你要对他做什么!”
竟是太后,她本是来兴师问罪,却见满座寂然,而萧玄岭亦软绵绵地倒在主座上。
那清冷少年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轻抚萧玄岭头顶,她便觉得心惊胆战,身边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她就已经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用身体狠狠撞开时嬴。
时嬴避开,那太后抱住萧玄岭,看向他的目光里强压着恐惧,道:“你要对皇帝做什么?是不是想谋逆!你们想杀了他就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萧玄岭愕然看了一眼太后。
那个前两天还恨极了他的母亲,此刻浑身战栗,咬紧牙关,捡起地上的刀胡乱朝时嬴砍去,嘶声道:“滚开!滚开!离我的儿子远一点!”
一生养于深宫的妇人此刻鬓发凌乱,因为害怕眼睛流出眼泪,她脆弱地不堪一击,连刀都握不住,即使勉强碰到时嬴的身体,也伤不了他分毫。
时嬴也疑惑地开口,“你为何要护着他?”
萧玄岭亦无奈苦笑,拍拍她发抖的手,带了安抚的味道,“母后,让开吧。”
她正在死死搂住萧玄岭的身体,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不许时嬴靠近一步,厉声道:“你要杀他,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她以为自己的命是什么很矜贵的东西吗?在面前这位神明眼中,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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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岭几乎想笑出声,笑着笑着却闭上眼睛,遏制住眼眸里发烫的液体。她自幼偏心,可临死前竟也愿意给他一点幻想。
时嬴垂眸望向这依偎在一起的母子,忽而道:“那用你一命去换他,如何?”
谢拂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时嬴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后的命虽然是强行求来的,但也是一条人命,况且太后也没有九渊魔气附体啊!
她不能发声,瞪住时嬴,无声地问他想做什么。
他却撇过了头,不去看她。
太后骤然紧绷了身体,鹰隼般的目光里满是畏惧,她不是畏惧这个神秘强大的少年,而是她想不明白,为何好端端地一切会变成这样——
一场大病后,她听说玄岭遇刺昏迷不醒,伤心之余,她将希望都寄托在玄屿的身上,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她真是个失败的母亲,起码,要让她留住一个才行——
她毫不犹豫地调转刀尖对准自己的咽喉,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拿去!”
雪光划过,手起刀落——
半晌,时嬴忽的一动,萧玄岭想也不想地推开太后,被一指点在眉心,太后身体也随众人一起凝固在原地。
萧玄岭魂魄离体,落入时嬴掌心。谢拂池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别——
时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朝她手指一勾,她怀中的清宁瓶飞入他手中。一入他手,这神器竟也如烬霜一般,发出耀目而诡异的光辉。
下一刻,时嬴与清宁瓶都消失在殿中。
殿中诸人已经恢复意识,唯有萧玄岭躺在泣不成声的太后怀中。谢拂池身体一松,亦站起来。
时嬴要做什么?销毁一个魂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为何要拿走清宁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