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什么?”
谢拂池不答,一道剑气飞速将妖君囚住,而后食指按在木偶眉心,送进去一缕灵力。
嬛女呻吟一声,慢慢转醒,只见案前一道藕荷色的影,锐利的目光似想刺穿她一样。
“我问你,你这张脸从何而来?”
嬛女瑟缩一下,“我们这种傀儡是没有面目的,这是……是几十年前路过人间,看见一位修仙者得来的。”
倒也说得通。谢拂池敲了敲桌面,“昨夜鹿妖是不是来找过你?”
嬛女愕然:“什么鹿妖?我昨夜并未接见任何人。”
谢拂池唇角弧度一扬,也不多跟她废话,掌心浮现一根真言针,抬手刺入她眉心,金辉渗入,她又问:“你对鹿妖做了什么?”
嬛女摸了摸针戳过的地方,仍是摇头,“我一向很少单独见客,遑论什么从未听过的鹿妖。至于你说的……可能是谈老板借我的名义去接见的。”
“以你的名义?那你不出现,怎么保证客人不会发怒?”
嬛女犹豫着四处张望一下,似乎十分害怕有人监视,见四下无人,才轻声道:“谈老板会幻术。”
说话时,她妩媚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表情,眼神清澈坦荡。谢拂池虽觉脑壳又痛了几分,却也不再为难她,只道:“你这副面孔的真正主人骗过我,现在她已经转世轮回,你若是也骗我,就是跟她一样的结局。”
谢拂池转过身走出房门,停在门外,顺手将妖君身上的剑气收了,歪着头笑:“真不好意思,我虽然除了剑术一无所有,不过这剑术的确还远在妖君您之上。”
闻昼冷冷道:“你偷袭,算不得数。”
谢拂池耸肩,往正厅走去,谈烟老板此刻必然在正厅宴客。
直至她完全离去,嬛女才低头,猛地吐出一口血,脸色一阵阵发白。
闻昼走来,握住她的手腕为她输送灵力,好半天她缓过来,艰难地抽出帕子拭了拭冷汗,伸手从心口处抽出一枚黑色的鳞片递给他。
“多谢妖君助我,没有这片护心鳞,只怕嬛女此命休矣。”嬛女不断擦着嘴角溢出来的血,虚弱地看着他:“可是妖君似乎与那位上仙相识,为何要替我隐瞒?”
闻昼接过鳞片,淡淡道:“看她不爽。”
嬛女摇头:“您并不像是讨厌她的样子,相反,我认为您很欣赏她。”
闻昼皱眉:“她的确有些让我欣赏的地方,但我与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况且你虽让鹿妖替你主动吸取了部分怨气,但一来他色迷心窍,心甘情愿,二来……”
“一个人为了活下去,即使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也不应该成为她被指责的理由。”
“别人的命是命,难道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又何至于天道不容。”
嬛女一颤,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从眼眶中涌出来,不顾礼节地扑进他怀里,抽泣着抱住他。
“多谢您,多谢您,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人会比您对我更好了。”
柔软馨香的身躯扑个满怀,闻昼顿时尴尬地不知将手放在哪里,只能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我其实……”
其实只是看不惯天界的人。
不过佳人哭的如此伤心凄切,他只好将下半句话吞进去,当自己是个木头,任由她哭的死去活来。但她绝代风华,又哭的梨花带雨,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闻昼摸摸她的发,“好了,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