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352年,冬。
上午7点30分。
基隆星071市,贫民区。
这是足以列入市志的一天,人造太阳刚刚经过气象管理局所在的天顶山,阳光倾斜地照耀在这片钢铁森林上,在它们身后拉出许多斜长的阴影。
无数飞车在阴影和阳光下往来穿梭,其中一行车队十分显眼,它们都漆着蓝白漆,车顶上闪烁着警灯。
此时蔚蓝的天空中正飘着鹅毛大雪,今天是气象管理局事先通报的降雪天,鹅毛大雪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下,落在贫民区建筑的屋顶上、街道上、人的肩膀上,以及……警车和外骨骼装甲上。
那晶莹的雪花被阳光一照就变成了金黄色,许多原本应该反映着阳光的地方都被大雪覆盖了,贫民区的许多小孩子流着口水想好多金子啊,天上下金子了。
长长的蓝白色车队将贫民区团团围住,他们散开,每辆警车都需要警戒长达两百米的街道,此时不断有警察打开车门从天空中跃下,在外骨骼装甲喷气装置的作用下,他们平稳落地。
也有二货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他打开车门跳下去的时候因为紧张而失去了平衡,被喷气装置喷着撞进了街道旁的一间店铺里。
在远处进行实时直播的记者们在寒风中发出一阵笑意,汉兰德脸色铁青,立马命令手下去将那个蠢货救出来。
几分钟后,汉兰德得到了回报,那名见习警员的脊椎断了,需要入院治疗,至少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前他是无法出院了。
于是气势汹汹的071市局在还未行动的时候就发生了非战斗减员,汉兰德知道一些小报肯定会不负责任地写有警察畏惧和黑帮开战,宁愿自残也不想进贫民区。
这时指挥车停在贫民区外围,汉兰德阴着脸从车里走了出来,古斯塔夫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面对扑面而来的寒气,汉兰德不为所动,他还没有老到那个地步。
汉兰德呼出口白气,他头也不回地对古斯塔夫问道:“各单位就位了没有?”
古斯塔夫摁着耳麦上的通话钮说道:“鹰巢询问,各组是否就位?”
“A组待命。”
“B组待命。”
“卫星待命,热成像正常。”
“C组一小队已占领制高点。”
…………
“都好了。”古斯塔夫说道。
汉兰德转身,他看着古斯塔夫沉默半晌,只让古斯塔夫心里悚然怀疑汉兰德有某种癖好的时候,汉兰德才问道:“古斯塔夫,你是什么时候从警的?”
古斯塔夫感觉有些奇怪,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汉兰德突然问这个,他如实答道:“我退役那年就从警了,先是西分局,然后再调来市局,我记得是3340年,现在有13年了。”
汉兰德点了点头,心道:“够资历了,有资格参与角逐了。”
汉兰德声音悠长,他轻声道:
“我老了,每个人退休之前都会将自己事业交给值得托付的人,比如贫民区里的黑帮老大觉得自己该退休的时候,他会藏在暗处观察自己的继承人们,如果哪个继承人能令他满意,那么那个继承人就能做上那个位子。
这一点我也不例外,市局是我多年的心血,我不能容忍,也不敢冒险让它在下任局长手中沦落下去。
我在市局这么多年,市长明白如果我不点头,那么他安排的局长是坐不稳的,所以我和市长达成了协议,我们双方都可以推荐人选,不过要双方都满意,而这个满意有什么限度呢?
只有靠让双方都无法置喙的能力。
因此决定谁上谁下的不再是背景或其他了,唯一的就是能力和品性。简单来说就是能者居之。
凶杀科,郝连勇猛有余,脑容量不够,做事简单粗暴,而且喜欢拉帮结派,如果他上去了,到时候市局里不能有别的声音,这样他迟早会犯错的。
凡尔诺夫,他没什么雄心壮志,一心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然一个从特殊部队退役的精锐军人怎么可能愿意去做文职,还退化成一个家庭妇男,说起来我都为他感到丢脸。
杜衡,原本我是最看好他的,不过我问了他,他说他喜欢当冲锋陷阵的小兵,不想当局长,而且他打算去从政,因此ass。
不过他的那位顾问则是你的竞争对手,你也知道,她是市长的女儿,不过你不要因此而看轻她,你要忽视她身上那官二代的光环,我看过她的档案,非常出色,如果不是她那当过一次太监的长官想性骚扰,她现在也许是一个中高层军官。
她在努力摆脱自己市长女儿的身份,我曾经和她谈过,她的目的是要别人一见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市长的女儿,而是梵伦蒂娜,她想要拼尽全力地来证明自己。所以到时候就是你和那位叫做梵伦蒂娜的来争。”
汉兰德走到古斯塔夫面前,拍了拍他外骨骼装甲的肩铠:“好好表现,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一个男局长,而不是女局长。
虽然一直说男女平等,但这个社会的风气一直都是觉得女性是担不起大梁的,至少是大多数女性,她当局长不会有太多的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