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半夜的跑出来抽烟,当然不是脑子有病。
也不是烟瘾大到需要吹风宣泄。
人在面临重大决定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紧张期待。
紧张感大于期待,我才会跑出来吹冷风抽烟。
“行了,别抽了,明天开业还要你去管场子,白总精神萎靡,别人还以为咱们山渐的人精神面貌有问题。”
“明天开业带妹儿去吗?”
“不带,人太多了,带去添乱。”
杨姐道:“你呢,要不要约点朋友去,见证高光时刻。”
“要在魔都我还可以约点朋友,在这真没什么朋友。”
“你之前找的几个辣弟呢,大明星你不约过去?”杨姐道。
“他过去才真是添乱,口罩一摘,山渐名声直接爆了。”
我道:“等过段时间再说吧,等生意稳定了再请他们来玩一玩,明天可是重要时刻,现在凑一块就是添乱。”
“也是,后院着火就不好玩了。”
杨姐道:“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元宇派车来接我们。”
“好。”
我将剩下的半根烟掐灭,跟着她一块回了酒店。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就算杨姐安慰了我,我这一觉睡得也不踏实。
一直到天亮之前,零零散散做了许多梦。
破碎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学校门口的榕树,一张张熟悉的脸。
还有站在门口罚站时,暗下决心要当大老板的宏图壮志。
掺杂着眼泪咸湿的梦境真实无比。
最后一个梦是我忘不掉的人。
云辞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濒死的病弱美感。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针织的灰色帽子,是我俩谈恋爱的时候,我在大学门口给他买回来的圣诞礼物。
35块钱一顶,还送了一个针织的向日葵挂件。
云辞戴上冷帽的时候特别有少年感,我当时掐着他的下巴亲了好多口。
患上癌症以后,这顶帽子就成了他遮掩病情的常用品。
云辞不让我看他的头发。
说想在死之前给我留下最好的印象。
这话说得傻。
我苛责每个男人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