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如急伸手扶起,推髯大笑道:虽然年岁大有差别,但既是王敖师叔贤徒,你我便是兄弟以论,此后这前辈二字,必要收起,不可再提!
李牧逊谢,再与三位师兄重新见礼,满座谈笔风生。
廉颇命令家人重整杯盏,长吁一口气道:虽然秦有白起、王翦,赵国更有小兄与赵奢、李牧,并兼贤弟相如,以四对二,复有何惧哉!
蔺相如:虽说如此,秦另有蒙骜、魏冉、司马错,齐有田单,皆不可轻视。
廉颇:蒙骜乃齐人,不得秦王信任;魏冉乃是秦王娘舅,恃尊而骄,日将夕矣;司马错定蜀伐楚,其势已尽,便将死也;至若田单,功高震主,其能久乎?
蔺相如:师兄看人,如同掌上观纹,弟不及也。师兄亦至天命之岁,犹不服少年耶?
廉颇:你欺我老乎?
蔺相如、赵奢、李牧三兄弟见廉颇佯怒之态,哄然大笑。
镜头转换,复说齐国。
田单相齐,果因其功高盖世,且又是齐王叔父,齐襄王每次见之,皆如芒刺在背。
一夜朔风突起,便即进入寒冬,人着棉衣,物罩霜雪。
忽这一日,田单有事外出,经过淄水,见有老人徒步涉水,畏寒之甚,上岸后便即抖作一团,跌倒在地,不复能行。
田单见状,急解身上皮裘,披在老人身上,并赐以一双暖靴,令从人为其穿上。
老人身上还暖,倒地便拜,颤声问道:公子救我性命,如同再造,敢问尊姓大名?
田单不答,点头微笑,转身便欲上车而行。
老人不肯,只是不断叩头:务请公子赐告,老儿还家,方可向里长说清皮裘来历。如若不然,便是偷盗重罪,将受刖膝之刑也。
田单闻言,心想不错,于是答道:我乃田单是也。你将此上报,里长不敢为难。
老人大惊:是昔日火牛破燕,光复齐国,今之国相,田公子乎?
田单点头称是,回身登车而去,不再回顾。
老者闻知果是国相,连连叩拜,称谢而去。不过数日,国相赠裘赐靴之事,传遍临淄。
齐襄王闻之不喜,反而怒道:田单收买人心,其心可诛!若不早图,恐后有变。
阶下有个内侍,正在持针穿珠。闻听国君此言,惊得一颤,手中珍珠散落一地。
齐襄王:蠢奴!穿珠细事,亦不能为耶!
穿珠内侍:臣非不善穿珠,是震惊于大王适才亡国之语也。
齐襄王:放屁!何为亡国之语?
内侍跪叩奏道:相国亲民,大王何必气恼?不如传令国内,嘉奖相国善举,并说其解裘之举,甚称大王之意。则相国之善,大王使其为之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王称善,来日上朝,遂当众赏赐田单。
散朝之后,便闻诸大夫相互称赞道:国相田单之爱人,嗟!乃大王之教也。
闻听此言,齐襄王心气稍舒,但仍戒心十足。
齐王向边时有幸臣九人,察言观色,猜出襄王心思,便欲设计,陷害田单。
时有中大夫貂勃,乃是齐桓公时竖貂族裔;曾坚守莒城六年,因而被举国称为贤者。田单表述其有大功于国,荐于齐王,由此得以重用。
九佞于是联手,同向襄王献谮:燕军伐齐之时,楚王曾使淖齿率领万人,来助齐国。今齐国已安,王且即位,何不使貂勃为使,往谢楚王?
齐襄王然之,遂派貂勃使楚。
楚王明知淖齿杀害齐湣王,是楚国有愧于齐,今见齐使来谢出兵相助之恩,自是过意不去,由是热情款待,数月不放貂勃返国。
九佞见此,趁机进言:貂勃是为相国所荐,今奉命出使,却滞留于楚不归,目无国君,是仗相国之势也。且相国被封安平君后,对大王向无君臣之礼,又内抚百姓,外怀戎翟,礼天下贤士,居心叵测,愿王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