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乡下土坯房外,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两个婆子扶着个娇滴滴的女娃,坐进气派的马车里。
村里人羡慕的看着。
“村里那个傻丫头被接到京城去了!”
“没想到居然是国公的女儿,是个享福命!”
“享福命?那可不见得。我听说啊,沈国公府早在十年前就又收养了个女儿,养的如同手上明珠一般。只怕如今就算是接回去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沈清坐在轿子里脸色发白,手心全是滑腻的冷汗。
她身边坐着的丫鬟婆子,也正悄悄的议论着。
“你说这嫡出的回了府,那眼下府里那位大小姐怎么办?”
“老太太疼的紧,那位大小姐又是个争气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京城那位公子们都奉她为第一才女呢,哪里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土包子能比的。”
“你说的也是,我听老太太身边的下人说,这位就算接回去了,也只排行第二。看这畏畏缩缩,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以后在府里的地位,说不定还不如我这个丫鬟呢!”
“喜儿,蝶儿,再敢议论主子的事儿,看我不撕碎你们的嘴!”
一声嬷嬷怒喝,两个丫鬟不情愿的对视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轿子里越发的安静。
听着这些话,沈清愤怒又难堪。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掐着手心,也不知怎的,忽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去。
……
马车里,她做了个无比清晰的梦。
沈清这辈子的命数,实在坎坷的很。
她生在京城富贵堂皇的沈国公府,本该度过大富大贵的一生。
然而就在三岁那年,沈清为贪吃庙会上一串糖葫芦,居然被贼人拐跑到了山沟里,三两银子卖给了个老婆子。
老婆子神志有些不清醒,连带着沈清也成了村里人眼中的傻子。
可就在十年后,老婆子去世了,而京城沈家忽然得知了一些线索,又找到了她。
于是在村里人看好戏的眼神中,畏缩又没见过世面,大字不识一个的沈清重又被接回了国公府。
一晃十年,国公府哪还是当年的模样?
她被拐后,沈家的旁系便主动提出,可以过继给沈家一个女孩,而且还是和沈清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沈老夫人见了,心生喜欢,便答应了下来。
那女孩从小便聪明伶俐,把老夫人哄得合不拢嘴,如同掌上明珠一般对待,长大后更是才貌双全,京城贵公子们称其为第一才女。
沈清回到沈家后,两人便成了姐妹,沈清本该是嫡出大小姐,却变成了沈府二小姐。
本来,沈家对她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可两人既成了姐妹,便处处都有对比。一个察言观色落落大方,一个胆小如鼠畏手畏脚;一个吟诗作对贵公子踏破门槛,一个大字不识沦为笑柄。
时日渐长,沈老夫人也越来越有些看不上沈清。
即便如此,沈清也从来不曾想过会被真的嫌弃。
直到后来,她亲耳听见祖母嫌恶的说出,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将沈清接回来,以致于让沈家丢人现眼!
她的亲生父亲沈国公,更是从没有当她是亲生女儿过,逢人介绍的,便只有沈家大小姐一人。
即便生母和兄长疼爱沈清,可两人总不能处处护着她周全。
何况,兄长处在军营,一年半载见不到面。
而她的生母,更是在她回沈家的第二年,便因病去世。
眼看沈清年岁渐长,沈老夫人出面为她定好了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