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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忙碌的班主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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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0徐凌任教的另一个班级是初三·九班,全校目前唯一还存在的小尖班。根据义务教育不能实行区别对待的分层次教育原则,除了重点中学里的初中班级不在此例外,普通公立中学在初中阶段基本上取消了班级分层次教学。所以这将是最后一个小尖班。这天,早读还没结束,徐凌已经到了学校。三年级办公室在品字形结构位于正中的综合楼——求知楼,徐凌跨头两个年级,但算是三年级人员。偌大办公室只有徐凌一个人,他泡了茶,十多分钟的时间恰好够他喝过茶后去上第一节课。接了满满一杯水后,饮水机的保温绿灯变成了加热红灯。

初三·九班的学生唐松涛进来了,低声叫过“老师好”,拉开政治老师米佳的抽屉,拿出一袋牛奶粉,撕开袋子倒进黑釉咖啡杯。这一切他做得轻车熟路,就像打开家里的冰箱。他去接开水冲牛奶,徐凌说道:“稍等等,水没开。一分钟就行。”

唐松涛听话地停下了,他低着头,转着手中的咖啡杯,文静得像一个腼腆的女孩子。唐松涛是班上学习委员,成绩很棒,每次考试总在年级前三名,倘若不是他已经担任了两个科代表,徐凌很想让他做数学科代表的。

冲好牛奶,唐松涛站到了米佳的办公桌前,吹着牛奶,小心地啜着。徐凌看见,笑笑说:“这么个喝法,喝完了,早读也结束了。你该在家里喝了来,不要耽误早晨宝贵时间。”

唐松涛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显得很不好意思,在徐凌注视之下,终于嗫嚅着说道,声音细得像蚊子飞:“米老师说,初三了,营养要跟上。”

徐凌恍然大悟,那牛奶是米佳特意为唐松涛准备的,原来米佳一直在资助贫困生唐松涛,他早有所闻。看着唐松涛窘迫的样儿,徐凌也不自在,他说:“别急,心急喝不了热牛奶。”说完,起身出了办公室。

底层楼梯口,徐凌和米佳迎面相遇。米佳是政治老师,年岁三十七八,和徐凌相当,短发,戴着眼镜,身材瘦削,衣着入时而优雅,带着浓郁的书卷气,是一个看上去沉静娴雅的知性女性,唯一遗憾的是,米佳没有生育,但是和她在企业上班的丈夫,一直恩爱和睦。

“唐松涛在办公室呢。”徐凌说。

“哦,他找到牛奶没有,我忘了抽屉上锁没有。”

“不用急,他正喝着牛奶呢。每天都喝吧。”

“是啊。”说着话,两人都站定了,米佳举起了手里的面包袋,“他家里,母亲出走了,父亲靠蹬三轮搞搬运找几个钱,还有爷爷八十岁了,三人一起生活。多半是靠两个嫁到远方的姑妈资助,一家三口才活得下去。你是老璧江人,应该晓得。”

“有些我不知道,不过,我晓得的,可能好多人都不知道。”徐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一个家电维修师傅一起喝春酒时说的。松涛家里,有一台姑妈送的14寸进口夏普彩电,80年代产品,师傅修理时换了一个预选器,40元。松涛的父亲当时没钱,欠着,过了一年,两年,还没还上,每次见了师傅,三轮车夫都满脸歉意含笑,承诺等手里只要缓过劲来就付账。师傅知道他家里情况,也不问,几乎都把这事忘了,欠他帐的人多着呢。四年过了,车夫终于把帐还清了。顺便提一下,他家是镇上的老居民,不是农民迁进城的。我发现,镇里原住居民和新搬迁进城的居民以及农民,对待欠账的态度是有区别的。你别说我搞歧视啊。这句话是家电维修师傅说的原话,我引用的。那个时候,好多人连蜂窝煤的钱,都要故意欠着不付账,有的等到蜂窝煤厂关掉了,还赖掉了。维修都停业了,这位师傅也还有几十笔账还没收到。”

“哦,有这样诚信的人?”米佳带着疑问说。

“说这话的师傅,你认识。”

“谁?”

“楚钰啊。我最相信他,家里电器坏了,那些年都是找他。”

“我家也是。楚钰的话当然完全可信。”

“可是早他不干了。”徐凌说。

“嗯。——我上去了,面包还在我这儿呢。”

“嗯,好的。以后还有这种机会的话,给我通口气,别一个人把好事都独占了。”

米佳对他微微一笑,对于男人,公开场合她是难得这样温婉地微笑的。

这一天的三节数学课,徐凌感觉还不错,只对最后一节,第五节稍有不满,在小尖班,因为时间不够,他准备的一道中考题作为拓展内容还没来得及讲就下课了。第五节面临中午放学,走读学生要提前十分钟下课离开教室,在校门口,面对着行政值周、教师值周、班主任值周、两个专职保安、两个门卫,近十个人的监视和检查下,戴好走读学生证,或者捏着假条,排好队循序出校门。住校学生禁止出校,偏偏不少住校生都爱溜出去,倘若在外出了什么大事,那学校可真是承担全部责任,吃不了兜着走。这是陈天南和相关行政领导反复强调的学校管理重点。让走读生提前走,住校生就不容易龙蛇混杂溜出去,门口监督压力立即减小了很多。

因此,璧江中学采用了差时放学这个古怪的管理方式。“这不是璧江中学的新发明,外面好多学校都在做。”朱兴顺副校长这样解释过,“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故假人者遂有天下。”

朱兴顺在读硕士班,即将获得教育管理硕士学位,他和陈天南是全校学历最高的人,真的是满腹经纶,打起喜爱的大贰、麻将来,一套套的理论讲起来,像卖弄最时髦的教育理论一样令人叹服。稍显不足的是他的话还缺少楚钰那样的激情和感染力,怎么看都更像斤斤计较、迂腐固执的学究。语文组的才子们把学校的这个做法叫做“去尾”。“掐头去尾,中间捣乱”,语文组形象地总结出了八个字,掐头指的是集会时间过长导致上课时间被延迟耽误,中间捣乱指的是随时可能因为卫生等问题把学生交出教室及时打扫,也可能是其他临时任务停止上课。楚钰则直接把朱兴顺说的“善学者……”称作邯郸学步。不过,三位校长似乎对暗中流传的民谚都不知情。

回到家中,新请的保姆张大婶还在做菜,徐凌依着儿子的辈分也叫“张大婶”,他打过招呼,上楼进了书房。陈兰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着。徐凌走到她身后,陈兰头也不抬,签字笔指着纸上的一行行文字说:“我拟了一个计划,看看到了浙江后需要了解哪些方面,你帮我看看,还有补充的没有。”

陈兰专注于新近的建厂构思,徐凌也不得不表现出积极的姿态。他一边看着一边说:“去浙江一趟,主要核实一下,那边的原材料楠竹是不是真的比这边贵得多,生产线的设备质量、必有套件和价格,还有竹签销量市场、规格、价格。只要落实了这些,韦仲航搞合伙投资的真实意图便清楚了,我们也敢放心的合作。什么时候去?”

“后天的机票。家里、厂里的事,你要多照看一下。”

对新拟投资的项目——竹签厂,陈兰确实有些隐忧。大丰竹木业有限责任公司,主要产品有三类:折叠式竹沙发,各式艺术竹椅,以及压制竹菜板,每年产值在三百万左右。徐凌参与了经营的每一个细节,可以说是真正的最后决策者。有见识的人,总说徐凌在公司的经营管理中运用了优选统筹法,厂子才管得那么好。在大丰公司里,每道工序要几个人,哪些人最合适,一个人除了主要负责一道工序,还可以、愿意,承担另外哪些工作,徐凌都安排得井然有序,绝没有半个闲人。不同的工人是实行计时制,还是计件制,也安排得恰到好处,根据个性和特长,安排最适宜的工作,彼此进行削弱自我的团队合作,徐凌让每个个体发挥着最大效率。大丰公司总在每月五号发放上个月工资,从不拖欠。大丰公司还唯一地在本地企业中实行了工龄津贴,很好地留住了技术熟练的老工人。逢年过节,也定会召集了全厂工人喝顿团圆酒,大家非常乐意在他厂子里干活,虽然干的活不少,背地里称他是最诚信可靠的老板。

说起来,徐凌只是把从合理分派工人节约下来的工钱,用在了公司员工的福利上,并没有增加生产成本。陈兰是一个具体的执行者和监管者。十几年过来,陈兰对丈夫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佩服父亲陈洪凯的眼光,看人一看一个准。最初,陈兰经人介绍的对象是农村信用社的信贷员,小伙子长得清秀腼腆,说话细声细气,父亲是县联社的领导,陈兰的母亲很中意。巧的是,徐凌是信贷员的高中同学,腼腆的信贷员让暑假回家的徐凌陪着自己去相亲,他知道自己话少,内向,怕冷了场合。陪着陈洪凯喝茶聊天时,发生了一件陈兰不知道的事。

当时,围着八仙桌,三个男人聊着一些共同的话题,等着午饭。徐凌不抽烟,而陈洪凯和信贷员是抽烟的,陈洪凯烟瘾还比较大。上一支烟抽完相隔十来分钟,陈洪凯又从桌子上烟盒里抽出了一支。他把烟轻轻地在桌子上戳着,等待着什么,话没有停下。打火机就在信贷员的面前,他没有注意到。徐凌看出来了,悄悄在桌下碰碰高中同学的腿,提示他。信贷员望着徐凌一脸茫然,徐凌不得已,呶呶嘴儿,看着打火机,递了个眼色。信贷员看见陈洪凯拿着烟晃动的手,终于明白了,拿起面前的打火机替陈洪凯点上了烟。

男方公开到女方家里相亲,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又有信贷员父亲和陈兰母亲的赞同,不出意外的话,婚姻是顺理成章的事。男方等着回话,家里最后征询陈洪凯的意见,陈洪凯不做正面回答,只吐出了一句:那姓徐的小伙子不错。陈兰本也没对信贷员有多大强烈的感觉,听父亲这么一说,心淡下来。陈兰母亲不明就里,也做不了主。女方久久没有回应,男方知趣,好事就此黄了。过了半年,徐凌寒假回了家。热心的媒人登门替徐凌和陈兰撮合,两家一说即合。

吃过午饭,陈兰去房间收拾一下外出要带的东西,徐凌半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电视娱乐节目养一会儿神。这天是星期四,中午徐凌要守午休。午休时间,璧江中学把全体学生,住校生和走读生,统统赶进教室,趴在桌子上睡觉。冬天40分钟,夏天70分钟。不管初中高中,那群猴崽子可不是循规蹈矩惟命是从的乖乖儿,总是要叫、闹、跑,还有急不可耐的多情种子,选择了僻静地方,偷偷去约会了。几处楼顶的门总是被打坏,便是荷尔蒙过旺惹的祸。楚钰的女儿在市里读国重高中——市三中,楚钰说,三中也午休,但是那叫做静校,和璧江中学根本不一样,走读生回家,住校生回寝室,教室和运动场上严禁学生活动,全校静悄悄的。

“趴在桌子上睡觉,时间长了,肯定对孩子身体是有害的。我查过相关资料。”楚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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