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多少是有些不顺的,前几日陈二姑娘给他的信中说,陈家夫人有意给她相看婚事,但她看了许久,也未曾看到陈家夫人有同陆家说亲的打算。
陈二姑娘毕竟是闺阁在室女,不好同母亲说的直白,也不好表露出太过的迫嫁心思,但陆从璟能看得出来,她字里行间都是在催他快些表露心意,去她家提亲。
陆从璟犹豫一瞬,还是同父亲说了:“爹,要不您亲自出面,去与陈老大人说上一说罢。”
陆世久眉心一蹙:“你的婚事,叫我去说什么?”
“儿子毕竟是小辈,也不好同陈老大人说的太直白了些,倒显得咱们家不算重视。”
陆世久眉心蹙的更厉害了,他这个二儿子,就是死脑筋,瞧着哪哪都好,但想起事来,脑筋转的总是比旁人慢上半圈。
他无奈给儿子掰开了讲:“如今尚且是国丧,我若是去,被有心人抓到把柄,你还怕我身上的脏水不够多是不是?”
陆从璟忙低下头来:“儿子没这个意思,只是家中长辈不出面,这亲事如何能定下来?”
“没了我,你还不活了?”陆世久声音严厉了些,“儿女情长的事,你竟也掌握不得,要你有有什么用!”
陆从璟头低的更厉害了,他忍不住去想,父亲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谋苟合的事可是万万做不得的,可若不这般,如何能将一个姑娘定准了同自己成亲?
他同陈二姑娘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少年时她偶见到自己,都会缠着自己唤哥哥,动不动还要同他探讨诗词,此前他为了保重陈二姑娘的名声,从未同外人说起过这事,但时久了,陈二姑娘长大,他也控制不得家中的人不将视线落到陈二姑娘身上。
但他却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陈二姑娘对他有意,但仅仅只在有意,比起这份情谊,她更在乎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家中不同意,她断然不会嫁给他。
这事有些棘手,但父亲却半点不觉得这事难办,并非是他在父亲心中能优越到叫旁人的姑娘昏了头的倾心,而是父亲觉得,引姑娘与自己成亲,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他的犹豫与困难不敢说,更说不敢看父亲,只能将这事先应下:“儿子明白了。”
反正天下国丧,天底下有头有脸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定亲,陈家定然也是一样的。
他暗暗送了一口气,不要叫自己太过着急,毕竟还有三年。
待回了陆家,陆从璟回了书房后读了会儿书,想了又想,倒是提笔写了封信出来,叫人送到新陆府的角门去,留的是阿佩的名。
另一边陆从袛随着秉融一起去了太医院,先是寻了个太医给自己诊脉,未曾诊出什么毛病来,又将朱姑娘给的方子拿了出来,请诸位专给娘娘请平安脉的太医看。
其中一位太医胡子花白,瞧着上了年岁,应当是太医院的院判之一,他接过药方仔细瞧了瞧,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这方子的药很是温补,祛寒健体,对女子是很好的。”
陆从袛点点头,而后请秉融去回禀新帝,他便将这位院判带回了家中去。
他到家时已经过了午时,文盈忙的随便吃了两口糕点对付一下,这边糕点刚进口,她还未曾咽下去,便听见有下人来回禀,大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