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正忙着护自家小姐,以防有人不小心碰到小姐。
谁知道,她的右小腿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又疼又麻的感觉立即蔓延开。
其实若是她想,她是可以站得稳的,可那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她瞥见那面前的萧夫人,脑子还没想到什么,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朝站在她面前的李凝儿扑了过去。
若说原本踉跄的那一下只有三分力道,她刻意扑出去的那一下,就有个八九分。
几乎是抱着将那两人都撞倒的决心扑出去的。
再等她回过神来,看着蜷缩在地的萧夫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经意”撞了人,随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凝儿愣了愣,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环。
她沉默了好一阵,方才道:“你撞我的那一下,可不像是摔倒。”
那力道之重,让她到现在都还觉得后背有些隐隐作痛。
秋竹哭声蓦地一顿,局促不安地低下头。
垂放在身前的双手紧握,似是纠结了许久,哑声开口:“那日姑爷与小姐说的话,奴婢都听到了。”
李凝儿不解的皱起了眉头:“什么话。”
“姑爷说,只要解了蛊就放小姐自由。”秋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哽咽道:“奴婢听得出来,姑爷是想休了小姐。”
李凝儿听到这个,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面色立即就变了,搁在腿上的双手无意识绞着帕子。
只听秋竹继续道:“萧夫人能给姑爷研制出让他不必每日饮小姐鲜血的药,来日也必定能替姑爷解蛊……奴婢虽不想看到小姐每日割臂放血,可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姑爷休了您。”
主人家的心思,作为奴仆的,多少能猜到一些。
更不说秋竹从小陪同李凝儿一起长大,李凝儿的心思,秋竹自然能猜得到几分。
她看得出来,自家小姐也在担心姑爷解了蛊后会休了自己,是以对能为姑爷解蛊的萧夫人仇视起来。
今天这事完全是下意识的,她知道萧夫人受了伤。
为了将萧夫人撞倒,她甚至不惜亲手推小姐一把。
等回过神,发现事情闹大,她当时就后悔了。
李凝儿沉默了许久许久,忽的用力闭了闭眼。
良久,缓缓起身,将秋竹搀扶起来,轻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秋竹知晓自家小姐是不计较了,心中一喜,忙道谢:“多谢小姐开恩。奴婢发誓,日后一定不会擅作主张了。”
……
天色大亮,薄薄的窗纸挡不住阳光,穿透进来,打落在地面形成斑驳交错的光影。
曲绫转过头,望向酣睡在自己身侧的男子。
他本就是个生得极好看的男子,即便这么近距离看着,也难以找出一丝瑕疵。
她盯着他长长的眼睫看了半响,突然升起了作恶的心思,正欲伸手去拨两下。
手刚抬至半空中,就被一只大掌牢牢的握住。
面前的男子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他眉目含笑的望着她,“夫人这是作甚?”
曲绫抽回手时顺道摸了把他的脸,淡定道:“就是想摸摸你,没别的意思。”
“夫人这来了兴致就乱摸人的习惯,”萧璟月顿了顿,眼底的笑意几乎要从眼角溢出,“为夫甚是喜欢。”
曲绫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从前为了从他身上找蛇簪,不时出其不意摸他两下的事情,小脸红了红,故作淡定道:“起吧,今日府里怕是会很热闹。”
昨日那事闹得挺大,她的脸面伴随着她的秃头全都丢光了,再加上她当街看大夫,今日必定会有很多人上门拜访。
萧璟月低笑一声,正想再逗逗她,守在门外的人似是察觉到屋里的主子醒了,扬声道:“主子、夫人可是醒了?兵部尚书府和京兆尹府来人了,已在偏厅候了将近两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