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褒贬不一的加粗红体字新闻弹了出来,每一条都无一例外包含了陆浮的名字,下方附上一张像素不那么清晰的大头照。
诺加伸了个懒腰,双手插兜走出了房间。
骤然降低的温度和两侧渐浓的雾气顷刻间袭了过来,诺加独自一人在雾里穿行,胸前的金属吊牌轻微晃荡,铜色的牌面上刻着一个太阳的符号。
偶尔有具尸体从楼顶落下来,在诺加几米外摔的支离破碎。
周边的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也在一寸寸降低,待Alpha走到钦西城的边缘时,潮湿的雾已经在他的衣服上凝满了水珠。
“哒。”
诺加在台阶下站定,隔着几米长的白金色阶梯,仰视着多年不见人烟的教堂,纯白的外观融进了雾中,门前的两具骑士雕像一站一卧,从手臂到腰身的石膏裂开了大大小小的沟壑。
几年不来,变化真不小。
诺加踢开横在路上的雕像,推开了教堂的大门,怪异的气味从长期封闭的室内散了出来,像是死鱼的腥气,又像是变质的汽油。
“啧。”诺加不爽的掩住口鼻,细长的眉蹙起,他大步走进教堂,将一扇扇闭合的窗户推开。
气流卷进了室内,吹倒了桌上的蜡烛,滚落的白蜡骨碌碌的在桌面上转了几下,“啪”的一声从祭坛上砸落。
大理石地面反射出了诺加的身影,月光穿过天顶的彩色玻璃,像是碎开的万花筒。
诺加认识陆浮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新的住所,不常去教堂了,这并不妨碍诺加知道陆浮曾将教堂视作栖身之地。
“教堂里的孩子”,早在五年前,诺加就听到人们这样称呼他。
五等星港口边缘的仓库中。
“什么教堂里的孩子?”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双腿盘起坐在水泥地上,兴致勃勃的加入了话题。
顶着绿色莫西干发型的少年解释道:“有人看到钦西城那座废弃了很多年的教堂这几天晚上灯火通明,以为是闹鬼了,前两天红鹭星盗□□人去看了眼,里面有个小孩子。”
“多小?”
“十二三岁吧。”
花臂壮汉插话道:“我听说他身边还跟了只灰色的狗,真有闲情。”
在五等星养宠物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诺加坐在集装箱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手底下的人聊天,面上露出点嘲弄。
自己都活不好,还养狗?
不知道主人和狗谁先死。
彼时诺加还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成为那个替陆浮喂狗的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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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过了两年,诺加这个无神论者第一次走进了教堂。
陆浮将教堂装点的很好,宽大的祭祀台上铺满了色彩各异的花瓣,金色的太阳挂饰高悬在头顶,像是随时会坠落而下,审判两名不速之客。
祭坛周围摆放了一圈蜡烛,一簇簇火光忽大忽小的跳动着,连呼出的气体都仿佛升了温。
“噼啪!”
烛火炸了开一瞬,下一秒重归平静。
暖色的光映在陆浮的侧脸上,都说灯下看美人,烛光下的陆浮无端显得温柔了许多。
诺加捻起一片花瓣看了眼,居然是真花,他颇有些意外的环顾自周,从一尘不染的烛台中看出了陆浮的用心。
“你真把这里当家了?”Alpha有些不解。
陆浮蹲下身抱住蹿出来的小灰狗,一边揉搓它的后脑,一边回道:“我喜欢这里。”
宽敞、温暖、人烟稀少,最重要的是——教廷对于太阳的极端崇拜。
陆浮站起身,对着诺加招了招手,轻声说:“跟我来。”
绕过主祭坛是一条长而幽深的走廊,巨大的油画挂在墙上,一张张模糊而怪异的面孔正对着走廊里的两个少年。
随着二人的深入,光线逐渐明亮了起来,一个除了大小外和主祭坛一模一样的祭坛位于天窗的正下方,月光透过彩色的玻璃投射而下,透出一种金属的光泽。
在那祭坛的中心,是一尊没有五官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