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永兴帝都感觉极为棘手。
原以为陈朝去云州,一个文官去那种险地,肯定哪一天就会被土匪割了脑袋。
自此以后,大纪朝堂就没有什么能阻碍他施展抱负。
可是谁曾想,陈朝这个宰相,带兵打仗,样样精通。
要是让陈朝安然回京,皇帝这个位子坐不坐得稳,还很难说。
永兴帝只觉脖子上悬的一把刀就要落下。
压的他喘不上气。
心惊胆战!
第二件事,燕王李玉,自己的亲叔叔,竟然在背后给大军使绊子,克扣粮草军械!
当天夜里,永兴帝就把李玉叫了过来。
叔侄二人在御书房内,大吵了一架。
“皇叔,这些事,你可认?”
御书房内,永兴帝坐在书案后,拍着桌子上周觅送来过的私信,砰砰直响,质问着李玉。
燕王李玉一袭儒衫,脸色阴沉。
良久,李玉才开口道:“陛下这是在质问你的皇叔我吗?不错,信中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可那又如何?!我是在完成陛下和先帝,以及朝中大臣都想完成的事情罢了,你们怕陈朝,我可不怕,他一死,受益的是陛下,陛下应该感谢你的皇叔我才对!”
永兴帝年轻的脸庞微凝,合上眼眸,深深的无力感。
“皇叔!事分轻重缓急,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你差人克扣北线大军粮草军械,你可知后果?到时可不是现在这幅一片大好形势的结果,云州会毁在你手里,你这是在叛国,你知道吗!”
李玉在永兴帝对面坐下,微抬眸,冷笑道:
“陛下年少,初掌国,有些事情不懂,皇叔不怪你。陛下可知陈朝回京后,大纪还能姓李吗?你我皆是李氏子孙,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祖宗基业落在旁人手中,皇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纪,为了李氏,更是为了陛下!”
“皇叔只是想让陛下明白,陈朝留不得!即使舍弃整个云州,也一定要杀了陈朝,否则后患无穷!”
听到这番话,永兴帝沉默了。
李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继续说道:
“陛下心中有宏图大业,陈朝一日不除,如何能施展?皇叔愿做陛下手中刀,斩杀奸相!这样一来就算事情败露,也怪不到陛下身上,皇叔会一人揽下一切罪责!”
永兴帝还是不语,阖上眼帘,深深吸了一口气,愈发动摇。
李玉再次开口:“陛下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睁一眼闭一眼就好,一切有皇叔!”
见永兴帝没有任何表示,算是默认。
李玉缓缓起身,拱拱手便要退下。
陈朝还在云州,他还有机会。
等陈朝回京,杀他的难度与日俱增。
他必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