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复把雪参放在对着床的圆桌上,来到段秋梅的跟前,笑道,“我来看看你。”
段秋梅脸色苍白,她披散着头发,披着衣服,坐在床榻上,纵使消瘦,却也能看出她容貌过人。闻言,她扭头看向段复,微微点了一下头,道:
“今日你母亲寿辰,我不能去祝寿,实在遗憾。不知寿宴可顺利?”
“顺利。”
段秋梅笑了笑,随即道:“你走吧,我也累了。”
“姑姑,你若是有什么地方需得着侄儿,尽快找侄儿,侄儿定当竭尽所能。”
“你有这份心,我很是欣慰。”段秋梅闭上了眼睛。
段复看了看段秋梅,转身离开了。
段复走后许久,段秋梅睁开了眼睛,她拿出一面雀鸟纹铜镜,怔怔地看着铜镜。
放置在圆桌上的雪参盒闪过一丝微光。
这道微光来自盒上的窥视灵器。
龙凤纹扳指没拿到,听说段秋梅犯病,他便往雪参盒上放窥视灵器,想看看段秋梅为什么会帮单扶摇骗她哥。
此窥视灵器有一点灵识,借着雪参盒进入房间后,能够隐藏在任何一个角落,不叫人发现。
段复站在院外假山前,借着窥视灵器看见这一幕,皱起眉头。
这是在……照镜子?
这个时候,照什么镜子?
且还照这种凡人才用的铜镜。
段复疑惑不已,他想着段秋梅现在病犯了,或者没有精力关注外界,大着胆子驱使窥视灵器到铜镜斜对面。
房间内光线明亮。
段复借着窥视灵器,看到了铜镜正面。
这不是一面普通的铜镜。
透过铜镜,他似乎进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
用了些时间,适应黑暗后,他看到正前方有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墙。
石墙前跪着个消瘦男人,或许是常年未见光,他的皮肤过于白。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衣上带着早已干涸的血液。
黑发凌乱,散了一地,他低着头,皮包骨似的手,持着笔,一笔一笔,正在写什么。
隔得太远,段复看不清。
根据男人的笔划,段复猜测是在写段家家规。
他初来时,由于不习惯规矩森然的段家,犯了些小错,被罚过抄写家规。
男人动作停住了。
男人动作停止时,空气泛出一点涟漪,显出几条细小的铁链。
段复这才发现,原来男人肩膀被铁链贯穿了,腰与脚都被铁链缠住。这些铁链井然有序地没入了石墙,寻不到头。